“那便谢谢了。”
南音这次没再将红包推回去,看着手底的红包,南音嘴角勾起,带着一丝的自嘲:“以前只觉的画画就是解闷的东西,就算有人欣赏想买,只会觉得铜臭味会玷污我的画的意境,拒之不卖。
现在想想,真是觉得以前的自己有多清高就有多愚蠢啊,出来一遭,才发现处处要用钱,若不是青叔,我还真不知道自己要如何活。”
自她逃出来,所有的开销都是屠青衣闭关前攒下积蓄,这一路以来,因遭追杀,要么在赔偿被毁的客栈酒家,要么就是出钱安葬被误杀的人,屠青衣的积蓄早以不多,还要承受她偶尔的买买买,这段时间,看到司浓浓开店时各种的精打细算,每一文钱都要用在对处,这才让她生了银钱来之不易的想法。
司浓浓语气平和地宽慰南音:“境遇不同,看待事物的眼光也就不同,我若不是家中的变故,也不会这般热衷于做生意赚钱,毕竟在这世道,没权没名,也就只能求有钱了,至少有钱可以让自己活下去。”
“那倒也是,”南音轻叹了一声,说:“明明比年长十几岁,却没有你的通透,还真是白活了这十几年。”
在皇城,她有众人的前呼后拥,夫家和娘家都是有权有是有钱之辈,从未操心吃穿用度,但现在,她只有已死只剩,什么都不是,对任何有人都没有价值,是再普通的一人,自然也会面临普通人会面临的窘迫,思考普通人应该思考的事情,最初可能会不适应这样的反差,但这段时间下来,南音觉得甚好,至少她可以拥有人的情绪的,而不是只能活得端庄,大度。
司浓浓离开南音的房间便到后院看司余晟练武,今日的功课是他与屠青衣实战,说是实战,其实是屠青衣单方面虐司余晟,而且还是用一只手,连剑都没有出,而司余晟拿着木剑都近不了屠青衣的身。
如她所想,那日郊外,如果屠青衣认真,她和司余晟根本近不了他的身,更别说能用毒箭射中他了。
看着司余晟用尽全力地对抗着屠青衣,如柱的汗水接连不断地滴在地上,司浓浓不忍再看下去,再看下去她怕是要出口让屠青衣适可而止。
司浓浓转身离开,晚间,她看到被虐了一天的司余晟还要在厨房揉着肩膀准备饭菜的时候,愈发坚定要找仆人减轻司余晟压力的事情。
司余晟走进厨房:“阿晟,今日我在店中听几位姑娘说起酒楼出了新菜,我们一道去试一试把。”
“阿姊。”
司余晟看到司浓浓就觉得这一天的疲惫和被屠青衣打压时的愤懑在这一瞬间都消失不见,听了司浓浓说的,便熄掉了炉灶里的火:“好,那我们便一起去尝尝。”
……
竖日,屠青衣一大早就出现在了司浓浓房门外。
司浓浓开门看到人时,淡定地指指一个方向:“阿晟的房间在那边。”
屠青衣径直走向司浓浓:“他早就醒了,在院里挥剑呢。”
司浓浓回身将房门关上后走下台阶:“那屠前辈找我何事?”
“小音这个千金小姐,生来就是被伺候的命,麻烦得很,你们这院中连个仆人丫鬟都没有,她有点事都找不着人,我想让你带我去这里的奴隶市场,给她挑两个丫鬟照顾她。”
屠青衣想到自己闭关前见南音时那一次不是被仆人丫鬟前呼后拥着,做什么都有人在一旁伺候,之前在徐家可以满足她这些要求,可司浓浓姐弟两明显就没有让人伺候的习惯,做什么都是自己来,南音又寄人篱下难开口的,每次看到她欲言又止的样子,屠青衣就觉的自己这个叔做得不称职,竟然一个不清楚,一个不愿说,就由他来做便是,多容易的一件事啊。
司浓浓皱了一下眉:“奴隶市场?”她知道东煌允许人口贩卖,但奴隶?还有市场?
“是啊,”屠青衣像是在说一件平常不过的事情:“去买两个女娃放在小音身边照顾她,你也可以看看,这么大的院子,活都自己干,多累啊,去买几个丫鬟仆人什么的,我徒弟也能轻松一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