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浓浓的声音将司余晟从偏激的情绪中抽离,头上没有传来记忆中的痛苦,他甚至可以感觉到身后人温柔和耐心。
“头发真糙,打结真多。”
司浓浓低声说着,手上的动作没有半分不耐烦,很快就扎好一个干练的马尾。
司浓浓看着镜中的司余晟,看上去舒服了许多,满意地点了下头便起身离开了房间,独留司余晟一人愣愣地盯着镜中的自己出神。
司浓浓刚出现在楼梯口察觉到无数视线同时落在她的身上,没有一个是带着善意的。
司浓浓一边下楼一边面不改色地观察起大厅里的人,一个二个都虎视眈眈地准备着从她这个柔弱无依的小姑娘身上撕下一块肉。
“客,客官,这些都是说要找你的人。”
店小二指向客栈一侧,那里少说都有十个人。
司浓浓点头,从袖子走出一块碎银,店小二眼睛顿时亮了,双手捧着接下,司浓浓说:“抱歉,耽误客栈做生意了,不会闹起来的,请放心。”
“谢谢客官!掌柜的说了,等下会拿屏风将侧厅与大厅隔开,不会打扰到客官谈事的。”
店小二掩嘴小声接着说:“掌柜的还说了,司小姑娘要是遇到有不见理,掷杯为号,马上帮你报官。”
司浓浓远远望向柜台,刚好对上客栈女掌柜投来的目光,女掌柜是个姓尹的寡妇,人人唤她尹娘。
五年前丈夫去世,婆家卷走家中所有的财物离开平阳城,余她苦苦地撑起丈夫留下的同福客栈,在所有人都认为她一介女子迟早会放弃,会选择改嫁去过平稳的日子,然而尹娘不仅坚持下去了,还将客栈越开越好,只是女子和寡妇的身份给她招了不少非议。
司浓浓抱以微笑致谢,尹娘也回以一笑。
“徐记钱庄一百二十两,张氏粮铺八十两,梁二牛五十两,林大娘二十七两……”
司浓浓一一阅过手中的欠条,她的旁边围着一圈各色的男男女女,他们都是听说了昨日蒋大富的事才找上来的,并不是关心蒋大富入狱的事,而是听说司浓浓在公堂上将司父欠的几百两债务都还了,一致认为,司浓浓几百两的债都还了,也不差还他们这点小钱。
司浓浓并未躲躲藏藏,只要在街上随便一问,就有人能指出昨日在从蒋府门前一路闹到衙门的司家小姑娘入住了这家客栈。
为首的男人作为代表开口:“司小姑娘,白纸黑字,还有你爹的私印,我们当初也是相信你爹的人品才把钱借给他的,你可不能赖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