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幽冥之战后,苏问春一年多没看见苏灼跟人比武了。
苏灼话多又臭美,每次比武的时候总闲不住,要把对方从头到脚挑一次毛病,把人贬得连他一根头发丝都比不上,欠扁到了极点,偏偏别人又干不过他,每次都把人气得牙痒痒。
之前苏问春一直很担心苏灼什么时候走在路上会被人用麻袋套头挨一顿黑打,如今苏灼话变少了,但他只要站在那里,什么都不用说,都会有数不尽的人想要他的命。
一声锣响,宫人高声宣布比试开始。
苏灼眼神一凛,几乎是在瞬间就提剑攻向对方。
出手即是杀招,手里的剑和他都在战场上磨砺了千百回,没有一招是花哨无用的,轻刺长挑,每一下,他都没有丝毫犹豫,每次出手,都是想夺取一条鲜活的生命。
他没有分毫顾忌,因为他现在是越西的昭封将军,和他对打的昭陵武将不是他昔日的同僚,而是势不两立的敌人。
噗!
不过两个回合,长剑从铠甲的缝隙笔直的刺入胸膛,第一个上场的武将浑身僵直,瞪大了眼睛,似乎没有想到自己怎么会这么快就输了,又似乎没想到,新年第一天就是他的死期。
苏灼收手,刚刚还闪着寒光的灼云剑通体被染成一片血红,血珠滴了一地,渐渐汇聚成一滩。
黏稠,血腥,还有刺骨的寒。
校场上很安静,那个武将捂着胸口踉跄着后退几步,最后直挺挺的轰然倒地,激起一地尘埃。
过了一会儿,那群越西勇士捶着胸口高兴的呼喊起来。
他们赢了!
在昭陵皇室的眼皮子底下,他们光明正大的杀了昭陵的武将,这群武将根本就是中看不中用的酒囊饭袋,幽冥之战是他们凭本事打赢的,以后也会凭本事将昭陵的国疆变成越西的囊中之物,让趾高气扬的昭陵人跪下来磕头求饶!
越西勇士一个个中气十足,呼声足以震天,孙鉴握紧拳头,额头冒出细密的汗,憋屈至极。
“三殿下!”
孙鉴想让赵熠想想办法,昭陵现在能用的武将本就不多了,今天要是都折在苏灼手上,这和谈的条件只怕不知道又要变得苛刻多少。
更重要的是,好的武将都是可遇不可求的,昭陵刚经历了一场大战,元气大伤,要想恢复已是困难,若无好一点的武将坐阵,只怕这和书管不了几年,越西人又会大举进攻,到时昭陵的处境就岌岌可危了。
“传本殿命令,死了的人,按忠烈安葬,由兵部下拨千两抚恤金。”
千两抚恤金,这对活着的人来说,应该是很大一笔钱了,但未免过于残忍,就像是用钱买这些人的命去送死给越西人图个乐子。
越西之前还是给昭陵进贡的小国,如今岂不是骑在昭陵头上拉屎?
孙鉴不能接受,还想再继续劝说,校场上发生变化,一直懒懒散散缀在最后面的路横州拨开人群走上校场和苏灼对上。
两人身量差不多,面对面站着,周身散发出来的气势旗鼓相当,衣服一黑一白,形成鲜明的对比,像是一正一邪两个极端,两人之中注定只有一个人能活下来。
忽马烈早就盼着这一幕,摸着下巴一阵玩味,然后扭头看向苏问春和苏时寒:“听说你们两个都和他们关系不错,不妨下注赌一赌,看看他们谁会赢?”
赌他们谁会赢?
这和生挖苏问春的肉有什么区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