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问春不想接这个话,却见苏时寒从腰上解下一块镂空白玉交给宫人,语气平静道:“下官赌平北侯世子会赢,世子殿下代表的是昭陵的颜面,无论如何,他都会赢。”
苏时寒很笃定,与其说他是坚信路横州会赢,不如说他是觉得苏灼这个叛军该死。
忽马烈对苏时寒的回答有点失望,却不死心的看向苏问春:“你呢,苏灼是你兄长,你也觉得他会输?”
强忍着一拳打在忽马烈脸上的冲动,苏问春一字一句的回答:“他今天会死在这里。”
“谁?”
忽马烈挑眉追问,非要苏问春说清楚,苏问春深吸一口气,再开口已是死水一般的平静:“我说,越西的昭封将军,今天会死在这里。”
路横州既然代表的是昭陵的颜面,那苏灼代表的就是越西的颜面,无论忽马烈出于什么心态让苏灼站在校场上对打,苏灼若是输了,就是越西输了。
苏灼膝盖有伤,背上也有很重的伤,就算这几日忽马烈大发慈悲给苏灼用了很好的伤药,那些伤也不可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完全好起来。而路横州的伤已经用天材地宝养得好了九成。
这样的路横州对上苏灼,胜负应该是没有任何悬念的。
苏灼今天,会死在这里啊。
死在昭陵的土地上,死在最好的兄弟手里,死在自己的妹妹面前。
谁也救不了他。
甚至在死后,也没人会为他收尸。
因为不敢,因为不能。
苏问春太清楚这个后果了,说完那句话以后,她就完全屏蔽了周围的声音,像一尊雕像一样站在那里,只有眼睛还能看。
她看见路横州用长戟和苏灼对打,两人都很熟悉彼此的招数套路,刚开始两个回合还能勉强打个平手,没多久,苏灼便露出了破绽。
他手上的力道不如路横州,连下盘也不稳起来。
想也知道,膝盖伤成那样,下盘怎么可能会稳?
路横州不像苏灼方才那样讲究速战速决,反而像猫抓到耗子一样把苏灼逗着玩。
他能用戟身把苏灼打在地上吐出一口血来,却不取苏灼的性命,慢悠悠的等苏灼爬起来,再自取其辱的提剑朝他攻去。他能用长戟捅穿苏灼的肩胛骨,让他连剑都提不起来,却还会耐心等着苏灼跌跌撞撞的朝他扑去。
像飞蛾扑火,像可笑至极的丑角。
苏灼,认输吧!
苏问春心底有个声音在不停地尖叫呐喊,可惜就算喊得嗓子都哑了,也没人听见她的声音。
不知道被折磨了多久,苏灼终于浑身是血的躺在校场上再也爬不起来。
路横州一步步走到苏灼面前,一脚踏在他胸口,高高举起手里的长戟。
苏问春听见路横州冷冰冰的宣判:“这是你自己找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