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瑾晟对苏问春这个突然冒出来的女儿态度淡漠,恰好,苏问春对他也不算热情。
他说要帮苏问春相看一门好亲事,语气如同施舍,苏问春回绝得也丝毫不拖泥带水。
孙鉴和楚太医在旁边看得出奇,总觉得这父女俩之间涌动着不少暗流,一言不合就会反目成仇。
赵瑾晟定定的看了苏问春好半天,沉沉道:“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你既然是我女儿,婚姻大事就该听我的,断不可恣意妄为,苏灼的下场,你也看见了。”
他刻意提了苏灼,提醒苏问春,那个叫苏灼的男人是叛军,他背叛了昭陵,是被昭陵百姓戳着脊梁骨骂的臭虫。
“苏灼如今的确是罪有应得,罪女不会同情他,但苏忠国实乃忠臣,他养育罪女十五载,臣女为他守孝三年也在情理之中,三年后,王爷要将罪女许配给谁,罪女都无话可说。”
苏问春从容应对,并不和赵瑾晟硬碰硬,而是软中带刺,让人挑不出错来。
赵瑾晟拧眉,眉心挤出一片褶印。
还是孙鉴出来打圆场:“王爷,眼下刚出了乱子,只怕整个昭陵的婚嫁之事都要低调举行,苏姑娘此言,也并无道理。”
孙鉴好歹贵为三公之一,赵瑾晟多少要给他一点薄面,思忖片刻低吟:“此事可以暂且不提,但你这名字得改改,问春二字颇俗,即日起改名赵玉欢吧。”
和赵玉凝一样,同属玉字辈,但又好像故意要膈应苏问春,玉欢二字和林语欢的名字发音极为相似。
苏问春并不觉得会有几个人这样叫自己的名字,无所谓的答应:“王爷高兴就好。”
她还是称他王爷,没有要改口叫爹的意思。
话音落下,高如海走进正殿,笑盈盈的开口:“王爷,二位大人,三殿下正在校场陪越西使臣团的勇士,越西二皇子开了赌局,想与兵部的武将比试一番,平北侯世子也进宫了,三殿下请几位过去凑凑热闹。”
每年初一,按理应该由赵震珩带着百官去皇陵祭祖,但昨夜刚出了那么大的乱子,越西使臣团不能单独留在宫中,去皇陵也不合适,今年的祭祖便取消了。
不过这些人总不能闲着,拿点彩头比试再正常不过。
赵熠专门派人来请了,几人自然是要去的,赵瑾晟不知抽什么疯,招招手让苏问春过去扶着他。
几人带着宫人,浩浩****的来到校场,刚走过去,便感受到了校场的剑拔弩张。
忽马烈带来的越西三十勇士,有十人都已经下场在活动腿脚做准备,穿着一袭黑衣的苏灼在里面显得格外扎眼。
从那日跪行入宫到今天,也不过才过去几日的时间,他竟然也下场参与比试!
隔得远,苏问春看不清苏灼的脸色如何,只觉得他的身形又消瘦了不少。
许是早就知道今天有比试,苏灼没穿越西服饰,换回了昭陵的劲装,一指宽的腰带束得腰肢极韧极纤细,像一棵被疾风压到极致的白杨,再用力一点就会折断,却又好像下一刻就会迎风反弹。
苏问春扶着赵瑾晟走到看台,赵熠和忽马烈并排坐在太师椅上,中间用两个小几隔开,上面摆了两盘精致的糕点,不过没人动,忽马烈身边坐着昨晚的女勇士月姜,而赵熠身边坐着的,是一个穿着亮橙色绣锦鲤冬袄的小姑娘,小姑娘眼眶用纯白雪蚕丝绸带挡着,抱着一个小暖炉安安静静的坐着,竖着耳朵听着四周的动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