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官未至,赵熠身后没有宫人伺候,只站着一个苏时寒。
他穿着代表廷尉身份的墨色朝服,红银绞双丝祥云暗纹滚边在阳光下熠熠生辉,朝靴绣麒麟也是活灵活现。
但他的腰肢不再像平日那般宁折不弯,正微微倾身在赵熠耳边说着什么,明明他的面色从容淡定,明明他什么都没做,却让人从这个举动看出了臣服甚至是谄媚。
太子昨夜才被废,今日他就以这样的姿态出现在赵熠身边,难道就不怕落人口舌吗?
赵瑾晟没什么反应,一旁的孙鉴和楚太医都不约而同皱了皱眉,不过有忽马烈在,两人都没当众给苏时寒难堪,走过去见礼:“三殿下,二皇子!”
忽马烈头也没回,目光冷沉的看着校场,越西那十个勇士基本热身得差不多了,昭陵的武将也准备完毕,同样是十个人,个个穿着内务府精心打制的鱼鳞银甲,虽然身形不及越西人高壮,气势上却是丝毫不输。
宫人给赵瑾晟加了椅子坐下,苏问春站到赵瑾晟身后,仔细辨认了一会儿,看见懒洋洋缀在最后面的路横州。
他和苏灼相反,穿了一身雪白的银丝绣青松劲装,没穿银甲,漫不经心的跟在所有人后面,好像他不是来校场比武的,而是来斗蛐蛐儿的。
走在苏灼前面的,是之前刚被选拔起来的小将贺楼。
贺楼和众人一样穿着银甲,比路横州矮了半个头,背脊挺得笔直,越发衬得路横州散漫无礼。
“微臣刚来,不懂规矩,不知今日这比试,规矩是什么?”
“没有规矩,生死勿论!”
忽马烈淡淡开口,语气带着十足的兴味,孙鉴眼皮一跳,看向场上的路横州。
平北侯世子今日要是死在校场上,昭陵的军心岂不是就成了一盘散沙?
孙鉴心道不好,偏头去看赵熠,却见他眉眼温和,毫不慌张,甚至勾了勾唇笑道:“舅舅开心就好。”
新年第一天,拿昭陵十条人命让忽马烈开心?这事要是宣扬出去,只怕昭陵百姓一人一口唾沫星子都能把人淹死。
但比试已经开始了,孙鉴不好在这个时候开口,只怕会灭了自己的士气,只能生生压下不安,密切关注校场的情况。
咚!
一声悠扬的锣响,第一场比试开始。
昭陵先上的,是一个不知名的武将,而越西使臣团派出的,是苏灼。
明媚的阳光下,苏灼手里的灼云剑寒光四射。
那是苏忠国请远烽郡最好的铸剑师给苏灼打造的,和他的坐骑灼风一样,跟了他整整十年,杀了无数越西敌军。
今日,他要用这把剑,饮同僚的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