轰!
平地一声惊雷在议政殿炸开,半晌都没人说出一句话来。
苏灼带三万兵马投敌了,这不是意味着越西多了三万兵马,而淮山只剩下四万兵马了?
而且苏灼不是别人,他是路啸廷一手教出来的,他了解镇北军的行军之策,了解淮山的地形,甚至对整个昭陵都了如指掌,如果越西人命他攻打昭陵,不是和夜里行军突然多了火把一样吗?
昭陵哪还有可以还手的余地?
更重要的是,苏灼杀了路啸廷,甚至取了路啸廷的首级,路横州又被重伤成这样,昭陵还有谁能迎战越西的强兵?
议政殿一片死寂,随后炸开了锅。
“无耻小儿!”
有人怒骂,这一句话像是打开了什么神奇的开关,让所有人的恐惧慌张都找到了宣泄点,纷纷骂起苏灼来。
骂他不仁不义不忠不孝,是个狼心狗肺的东西,连带着已经战亡的苏忠国都被骂得狗血淋头,好像这么骂一骂苏灼,能给他造成什么伤害似的。
卫恒是所有人里面最冷静的,他没有开口骂苏灼,只是拧眉思索着整个事件的前因后果,贺勇这话乍一听是合情合理的,但仔细一想还是有说不通的地方。
苏忠国死了是不假,但在苏问春的供词中,并没有提到苏灼在场,苏问春目睹苏忠国被杀甚至被分尸都能保持镇定,卫恒不相信苏灼身为男子还会这么冲动妄为。
而且就算苏灼想为苏忠国报仇,他投敌叛国是自己的事,和路啸廷没有关系,路啸廷把他当儿子看待,苏灼怎么可能为了报仇设计害死路啸廷,还斩了他的脑袋?
“贺副将说路将军带了自己的亲卫去追苏灼,这些亲卫里,可包含贺副将?”
“不曾,剩下的将士需要人领导操持大局,将军命属下留守,见机行事。”贺勇冷静的回答,卫恒点点头,随即提出质疑:“既然如此,贺副将怎知是苏灼设计害死了路将军?苏灼若真的要做这样的事,应该会想办法灭口,不让任何人知道的吧?”
虽说一旦投敌叛国,苏灼就不再是昭陵的人,但这种事,能多隐瞒一时,总归是好的,苏灼为什么要这样肆意妄为?
不止是卫恒,还有很多人都在质疑这件事,贺勇也知道仅凭自己这一张嘴说服不了所有人,索性搬出路横州:“路将军的遗骸,是路小将军亲自带人从苏灼手下抢回来的,陛下和诸位大人若是存有什么疑虑,大可等路小将军清醒以后再问,路小将军是路将军嫡传的独子,末将说一百句应该都比不上他说一句。”
这话倒是真的,路横州说一句话,比所有人都管用。
而贺勇说得这般坦然,完全不怕人跟路横州对质,也变相的增加了自己说的那些话的可信度。
“好了!”
赵震珩开口压下哄闹,眼皮一抬,不用宫人扶着,一步步走下龙座,走到那方黑沉的棺木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