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声像一记震耳欲聋的锣鼓声,将所有人从一片茫然不解中惊醒过来,然后染上密密麻麻的悲痛恐惧。
镇边将军没了,昭陵战无不胜的战神死了,以后的仗该怎么打?若是有强敌入侵还有谁能抵抗?
人群骚乱了一阵,然后传出悲戚的啜泣,啜泣声一开始很小,慢慢的变大,好像所有人都在为镇边将军哭,又好像,他们只是因为失去了一个无比强大的保护神而难过。
不过,谁又会关心他们到底为什么哭呢?
队列一路到了宫门口,苏问春下马,亮出金令,侍卫立刻将厚重的宫门打开。
“所有人听令,自中间分开为两营,本将与左副将带将军遗骸入宫面圣,所有人在门外等候,不得私自走动,不得喧哗惹事,违令者,斩!”
“是!”
三百亲卫齐声高呼,声音振聋发聩,动作整齐划一的分立两侧,让出一条大道,只剩下八名将士抬着棺木站在贺勇身后,再后面缀着一辆破破烂烂的马车。
这马车实在太破旧了,出现在宫门口都显得有辱皇室的高贵,侍卫统领早就备好华贵的马车,里面还铺了厚厚的软垫,想让路横州换一辆好一点的马车进宫,却被贺勇告知路横州伤得太重,能撑着一口气回京已是万分不易,此刻若是将他挪动,只怕会害他命丧当场。
镇边将军没了,路小将军要是再死了,这谁担得起责啊。
侍卫统领连连摇头,命人让开,迎贺勇他们进宫,还特别让人小心,别有哪里颠簸把路小将军颠没了。
众人得了命令,头皮发紧,绷着一根弦走得极慢,每道宫门的宫人也不敢提让贺勇他们卸甲上交武器的事,一律跪着行礼放行。
畅通无阻的来到议政殿,司殿太监早早地传呼禀报,看见苏问春拿着金令走在最前面,还是吓了一跳。
昭陵建国两百余年,拿着帝王金令这么走进议政殿的女子,她还是头一个。
议政殿极高极宏伟,文武百官分列站好,中间留出了很大一片空位,重伤未愈的赵震珩被人扶着重新坐上龙椅,远远瞧着也能看出脸色苍白,形容憔悴,赵琛穿着杏黄色的太子服站在左边第一的位置,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在苏问春身上,含义各有不同。
苏问春没有时间逐一分辨这些目光都意味着什么,拿着金令上前,双腿一软跪倒在地:“罪女苏问春,接镇边将军遗骸进宫,拜见陛下,陛下万岁万岁万万岁!”
话音落下,贺勇带着人步子冷沉的跨入殿中,这些人个个生得魁梧勇猛,进来以后,刚刚还很宽敞的议政殿陡然逼仄起来。
“末将贺勇,护送镇边将军遗骸进京,拜见陛下,陛下万岁万岁万万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