御书房静默了一瞬,赵震珩的眸光结成冰棱,冷硬的扎在苏时寒身上。
为君者,最不能忍的就是做臣子的在自己面前耍花招。
苏时寒跪在地上,背脊挺直,不卑不亢:“臣只是对事不对人!”
他以前说自己跟苏家没什么恩情,从苏问春入京被抓以后,也向来只针对案件本身发表意见,从未说过一句,他苏时寒与苏问春此生此世,绝不会滋生情愫。
“若朕要你如实回答心里对苏问春是何感情呢?”
“苏问春今年十五,臣离开远烽郡时她也不过十二岁,还是个孩子,如今苏家满门皆亡,只剩她一人,臣心非铁石,自也是会可怜她。”
“只有可怜?”
赵震珩狐疑,苏时寒目光坦**:“只有可怜!”
沉默的对视片刻,没看出什么不对劲的地方,赵震珩敛了疑虑:“最近老是听见此女的名字,朕倒是对她好奇起来。”
“如今案犯伤重无法行动,一身血腥也怕冲撞了陛下,待她好些,臣可带她进宫面圣。”苏时寒有眼力见的回答,赵震珩见他如此顺从满意了些。
“方才爱卿提议之事,朕还要与丞相和御史大人商议,早朝再给爱卿回复。”
“谢陛下隆恩!”
“退下吧。”
丑时末,苏时寒在提灯太监的引导下出了宫门。
今日是下弦月,这个时辰,天还是黑漆漆的,只有东边挂着一弯细月,月光轻柔,驱不散满目黑暗。
“大人,回府吗?”
徐林低声问,伺奉苏时寒三年,最近真是被折腾得够呛,也不知是不是惹了哪路邪神。
“不回。”
卯时就要上朝,现在回去躺不了一个时辰,没什么必要,然而上朝不是儿戏,苏时寒这身血糊糊的衣服却是要换的。
“马车停到路边小巷,你回去帮我取下朝服。”
“是!”
徐林对京中的路线相当熟悉,很快找了一个不起眼的巷子把车停好。
“大人,这一片都是住户,很安静,不会有早起的商贩吵闹,你可以在车里休息一会儿,小的很快就回来!”
徐林说完跳下马车,很快消失在夜幕中,他离开不久,苏时寒挑开车帘,确定四下无人,下了马车离开。
两刻钟后,太傅府后门打开,守夜人提着灯笼默不作声的领着人走进主院。
刚跨进院子便听见一阵咳嗽,屋里亮着灯,叶明昭已经起了。
“大人,我给您热碗药,一会儿喝了再睡吧。”
守夜人站在门口担忧的说,才下过一场秋雨,叶明昭就已经披上了厚厚的袄子,他强忍住咳嗽挥了挥手,守夜人会意的拉上房门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