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君切莫动怒,如今这黄将军高升,每日门庭若市,洛阳城内的达官显贵具都巴结着。”
“您就算胸中有气,也收敛着些。免得隔墙有耳,传到皇上耳朵里,还当您这怒火不是为着大将军,是冲着皇上呢。”
简修依旧气不过,径直坐在太师椅上,仍旧不住地喘着粗气:
“那黄琪是个什么东西?老子陪新帝打天下的时候,他还在西凉蹲大牢呢!”
“怎地?凭着会哭,一个大男人,去皇上跟前哭哭啼啼,一通眼泪就将天下兵马都掌住了。”
萧妍闻言一惊,本能的去看屋外下人,伸出手指去掩他的唇。
才又回头将书房的门关好,将下人一并遣散了出去。
声若蚊蝇道:“夫君,我倒是觉得,黄将军就是因为没有从龙之功,所以也不会功高盖主,皇上才放心让他统领全国兵马的。”
“而且我听说……”萧妍又瞥了一眼窗外,确定不会隔墙有耳,才乍着胆子,低声道:
“黄琪将军这统兵之职,原是太后记挂着他昔日一路护送的恩情,才保举的。”
简修猛锤了一下案台,从牙缝里挤出四个字:“妇人误国!”
萧妍知晓他是气得急了,再去劝勉亦是徒劳。
便轻叹一声,也决定有病乱投医,撺掇着夫君去铤而走险了:
“谁不知道黄将军那鬼话连篇,只怕思念皇上、以至于不愿远走他乡是假;离不开皇上是假;只要与皇上分开,便会日渐消瘦、形容枯槁是假。而他离开洛阳,使得大权旁落,便宜了夫君才是真。”
“可谁让皇上偏偏就吃这一套,依我看,不如夫君也去求求太后,保不齐在他走马上任前,事情还会有转机。”
简修才骂过太后是红颜祸水,哪儿那么大脸,去求她帮忙。
而且他自知跟黄琪相比,同太后的交情,远没有那么深。尤其,太后已经做出了自己的选择,不是吗。
他唯有踌躇满志,郁郁寡欢,却是无计可施。
萧妍见夫君这般,也是心疼得紧。不愿见他一蹶不振,萎靡下去,便又出了个阴毒的主意:
“夫君,既然太后不顾身份,执意干预朝政,咱们也不必再心慈手软,顾念旧情。”
简修从前甚少正面瞧过她,如今也是死马当活马医,愿意听听这妇人之见:
“愿闻其详,夫人请讲。”
“是。”萧妍与丈夫夫妻一心,一荣俱荣、一损俱损,那太守的夫人,自然不如大司马的夫人荣耀显赫。
便是真心实意地,给他出着主意:“若是太后不站在我们这边,那我们便将她一并舍弃了。”
“太后几乎是皇上软肋,若是能在此做文章,不怕皇上不会自乱阵脚。”
“对啊——”简修一拊掌,只觉自己怎么就没想起来。
从前跟在齐酌风身后这么久,见惯了二公子与五公子联手,一直想拿董氏做文章。
若她身上出点什么事,新帝必然会大乱阵脚。
萧妍见他心动了,立即凑过来,诉说着自己的计划。
“若不趁着新帝登基,百废待兴,还没闲工夫在朝臣中安插探子。咱们得先下手为强,否则过时不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