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阳在一片春意盎然中,青枝睡到半夜,便被料峭春风冻醒了。
她打了个喷嚏,揉了揉鼻子,正准备继续睡下,便见有夜风吹透窗棂。
唤了小愚进来,“将窗子关好。”
一阵脚步声过后,不见小愚身影,倒是熟悉凌冽的气息逼近。
青枝险些惊呼出声,待齐酌风逼近,她大惊失色,一把将他拉到自己身边。
“我的爷,你怎么……”
“我怎么?”他被她按在**,压在身上。
似乎觉得不保险,又拉了被子,遮住他大半个身子。
“看到我很惊讶?你是不是想说,我怎么不死在外面。”
她惊讶是真,但诅咒他死,又从何谈起。
“不是。”
她倒是在巨大的惊恐中,强迫自己镇定,一本正经地解释道:
“是你悄无声息的回来,恐惹人忌惮。”
“惹谁忌惮?”齐酌风脸上露出嘲讽笑意,似笑非笑道:
“惹你的避风港忌惮?”
“是我大腿不够粗,不配让你抱着,所以你直接一步到位,找了个能护得住你的?”
要说她喜欢他,他是无论如何也不会信的。
“是,我承认,是我没保护好你,让你受了不少委屈。打了那么多胜仗有什么用?我就是个彻头彻尾的废物。”
“趁我不在家,就另攀高枝,你有没有想过我怎么活?还是说,我的死活,你根本无所谓。”
“我只恨自己没有死在战场,至少能留个忠烈的名声。还要回来,接受你一刀一刀凌迟。”
他记得他们已经说开了,已经和好了。
原来一切的他以为,真的只是他以为而已。
“嘘——”青枝拼命给他使眼色,示意他噤声。
他怎样误解,她都不会气恼。
更不会与一个才行远路、受了风霜的男人呕气。
只他控制不住音量,无论如何也控制不了音量,只怕会将睡在旁边的丞相惊扰起来。
“我的爷,你先小声,冷静点,听我说。”
“呵!”齐酌风还是冷笑,“怎么?怕什么?怕我耽误了你的荣华富贵?”
“被他听见不是更好?让他进来杀了我,以后便再没人为难你。反正,他也不在乎什么父子人伦。”
屋外,想起一阵悉悉索索的脚步声。
接着,便是小愚同丫鬟的对话。
“丞相叫我过来问问,这边嚷什么?”
小愚机灵,在听见齐酌风的声音时,便立即福至心灵,搪塞道:
“我们夫人做了噩梦,这会儿已好了。惊扰了丞相,是我等罪过。”
那边的小丫鬟也是见人下菜碟,打狗还需看主人,立即陪着笑道:
“小愚姑娘言重了,一家人不说两家话。能服侍董夫人,是我等的荣幸。”
“既贵人无恙,我等也就放心了。这就回去赴命,也免了丞相担心。”
齐酌风跟她一起躲在里面,顿感屈辱。
比起自己战败被俘虏,还让他觉得奇耻大辱。
抬手打碎了床头柜上的一处花瓶,正准备离开的小丫鬟,立即顿住脚步。
齐酌风从**翻起,青枝拦他不住。
她的力气哪儿有他大,他若真想闹起来,她只有束手无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