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军得胜归来,班师回朝,齐晖自然十分高兴,亲自出城远迎。
青枝不喜这样的场面,早早地一个人,回了自己的宅子。
相府的喧嚣与她无关,倒是有几分想念这样平静的日子了。
小愚收拾着东西,只回来还未安稳,便见外面有叩门声,接着,便是一阵熙熙攘攘。
青枝沐浴更衣后,换了身居家常服,走出去瞧了瞧,便见是迟小棠的身影。
江南一待数月,跨越了半个季节,几乎要将这个人给忘了。
“真敢开门?”迟小棠显然有些意外,故意提高了嗓门,让身后的人都来瞧见。
“哟,我还以为你躲在宅子里,不敢出去见人呢。”
“这是我自己的家,我自己的门,我想开就开,想关就关。”如果她没记错的话,这迟小棠不是被酌哥哥扔进猪圈里去了么?
怎地摇身一变,还敢出来跳脚,丝毫不长记性。
迟小棠抬头看见门上的匾额,禁不住冷笑一声:
“哟!董府?当了婊子还立牌坊,谁不知道这是我男人出钱给你置办的。”
迟小棠上前一步,难掩因嫉妒而扭曲的脸,卖力煽动周围的群众道:
“大家可得离这狐媚子远点,好人家的姑娘,谁会给人做外室?”
“若再放任你们的娘亲过来走动,保不齐给你往家领野汉子;若小媳妇儿与她常来往,有样学样,也可能跟底下的长工暗通款曲。”
“至于姑娘家,更不能来了,万一近墨者黑,还没嫁人呢,就被人搞大肚子,以后爹娘哭都找不到地方。”
“呵!”小愚冷嗤了一声,随后迎面泼过去一盆泔水,回敬道:
“怎地?四公子罚你去睡猪圈,没被罚够?”
“是不是饿着肚皮的滋味不好受?所以猪食都被你抢着吃了,不然怎地嘴巴那么臭,跟粪坑一样。”
“你分析的头头是道,是不是你自己做过,不然你怎么这般有经验!”
周围立即响起一阵哄笑,对着迟小棠指指点点。
她咬着牙,羞辱不成,也有些胆怯。
上回,是因着她去丞相跟前搬弄口舌,才惹得四公子厌恶。
这回她没去,想必就不要紧吧。
而她当初自然没狠下心来睡猪棚,回了娘家,更是破罐子破摔。
与其被他一直遗忘在迟将军府,孤独终老。还不如被他申饬两句,能引起她的注意。
不待她开口,已被从后头赶来的迟茂一把拉住。
“噫”了一声,嫌弃地看了一眼,她身上占满了猪大肠和鸡蛋壳。
捏着鼻子,训斥道:“你若不想让你哥步柴将军的后尘,还能给你狐假虎威,就别来触董氏的霉头。”
“否则我就跟你断绝关系,可别怪我没提醒过你。”
迟小棠将头上粘着的、腐烂了的番茄摘下来,摸得她一手污秽,险些吐了。
“哼”了一声,到底没勇气以眼还眼、以牙还牙,只得偃旗息鼓。
气得在原地跺了一脚,方转身返回到了马车上。
迟茂十分识时务地端着一张笑脸,毕竟若是分不清形势、光靠武力值,也不可能在洛阳保住将军的位置和俸禄。
只还未到董氏跟前,那女人从始至终都未恩赐给他一个眼色。
而是含笑看向街坊邻舍:“惊扰了各位,让大家见笑了。”
“我并非是谁的外室,相反,四公子是我董家赘婿。”
说罢,看向迟茂,居高临下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