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要亲自前来,后被末将劝住。许是有自知之明,不愿成为我作战时的拖累,便留守营中。”
“四公子……放心。”
简修实在不想让他雪上加霜了,便生平第一次骗他。
怎样都是于心不忍,只能两害相权从其轻。他发誓这是第一次骗他,也是最后一次。
齐酌风紧绷的那根神经,终于松懈了下来,倚靠在他身上的重量加重,不愿再去掀起沉重的眼皮。
简修扶着他下了战船后,上了自己乘坐过来的小船。
才登上扁舟,身后的战船终于难支,由浮在水面,彻底沉了下去。
“四公子,对不住。末将无诏发兵,还求四公子惩处。”
齐酌风虚弱无力地摆了摆手,如今哪儿还有精力去计较这些。
便是不言感激,责备也一并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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撒了一个谎、便需用无数个谎去圆。
简修还未想好,回营之后,四公子发现董氏不在,要如何解释。
他不怕被他盛怒之下惩处,只怕他才受过非人的折磨,会撑不过去,连最后一丝求生的念想也放弃。
大概是上苍对他勇敢、果决的馈赠,才上了岸,便看见了董氏的身影。
这次无需他衣不解带、马不停蹄地去找寻了。
青枝眼见齐酌风陷入昏迷中,被人扶着上了宽敞明亮的马车,她上前一步,不待开口,已先听简修问了一句:
“你是如何逃脱出来的?”
简修记忆没有出现偏差,哪怕差点被那厮气糊涂了,他明明没有派人去救董氏。
“柴昭辅从来没有囚禁强迫于我,我与他说了两句。他知晓我无意留在他身边,就让我离开了。”青枝也想提前给酌哥哥通风报信,免了他这一遭磨难,只没有机会。
也是私心想着,自己已经能够离开了,便立即返航。酌哥哥看见自己身影,自然放心,不必亲身去涉险了。
哪知柴昭辅没有好人做到底,阴了她一把,让亲兵拼命绕路,在水面上走了许久,才返回岸上。
只不过这些没跟简修解释,眼下急于知道酌哥哥状况:
“他……还好么?”
问出口便忍不住自责与心疼,冤冤相报,他又如何能好。
尤其柴昭辅那样恩怨分明的人,从来不是圣父。
“他怎么了?”
简修张了张嘴,可实在难以启齿,便只剩一声叹息:
“杀人诛心。”
“柴昭辅没有杀他,也没有伤他,只这样的磋磨,跟要他命,也差不多了。”
简修不能当着众将士的面,将四公子被辱宣之于口。
此事没有太多人知道,尚且不知他要多久才能抚平阴影。若是弄得人尽皆知,他又如何示人。
“你……自己上去看看他吧。”
不怕董氏安慰不当,刺激到他。
既是自己选的女人,也得承担这样的风险和后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