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78 二木头(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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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日,齐酌风罕见地回了一趟相府。

仇甜学乖了,早早地等在私宅大门口迎接。

携全府的人三叩九拜,亲自行了大礼,昔日乖张伶俐不复。

齐酌风从前对她尚能忍耐,奈何人的耐心都是有限的。

从前她嚣张跋扈、张牙舞爪,打着他名号,出去到处惹是生非,他不爱跟一妇人计较,只当做没看见。

耐心被磨没了之后,如今听她呼吸声大了点,都觉得厌烦。

回了正房,坐在太师椅,没叫仇甜起来,她左右思量,还是从庭院,跪爬到了房内。

“你这当家主母当的好啊。”

“你不惹是生非了,便开始纵容妾氏惹是生非。怎么?找到同盟了?你看看迟小棠,有几分像你从前。”

仇甜被吓得汗毛竖起,跪伏于地面,脸皮紧贴于地面上的尘土,不敢抬头与他对视。

言辞恳切道:“妾身知罪,妾身管教下人不利,愿去祠堂反省,誊抄千遍《女戒》。”

迟小棠虽也跪在她不远处,却远没有她这样夸张。

悠然记得刚来洛阳之初,她不是这样谨小慎微的性子。果然,人是能够被驯服、被打怕的。

“上一次,让你侥幸逃脱。若我府上的人,再有任何人恶心到我。我都先拿你是问。”齐酌风敲打完,仇甜肩膀微颤。

幸好贝齿还在,不过若再来一回,真难保丞相的手,还会不会伸得这么长。

“想走,同样不可能。”

“从前我憎恶你,如今,只想让你当好看门狗。只要我用你一日,你就别想流浪得自由。”

敲打完正妻,让她明白享受荣光的同时,要承担的责任。

一个摄人的目光扫过来,立即打在了迟小棠的身上,开口便是:

“我跟你哥不熟。”

所以,什么看在兄长的面子上,免开尊口罢。

迟小棠也是在这一瞬间懵住的,从前见过四公子威风八面的模样,直到借着哥哥的便利,私下里接触几回,才发现是这等平易近人的性子。

从前还以为他对自己的好脾气,是独一份的偏爱。原来,自己在他眼里,不过一只蚂蚁,不值得他动情绪。

眼珠滴溜溜转了一圈,才决定实话实说:

“四爷,妾身知错。可妾身那日,也不过跟丞相随口一说。”

“嗯。”齐酌风陡然间摸出腰间的短剑,随后把玩着,幽幽道:

“当日,我就是用这只短剑,刺破了二哥的肺管。”

“可惜了,我跟他都不懂得怜香惜玉。”

“别说是不是我的人,你在背后搅局时,没想起来是我的人。怎么?挨揍了、疼了,想起是我的人来了?求情来了?”

迟小棠想起仇甜被打耳光的传闻,立即磕了个头:

“四爷饶命,妾身再不敢了。”

齐酌风“嗯”了一声,没什么是不能商量的,念在当初利用过她的歉疚,十分宽宏大量的给了她选择:

“既然枝枝被关押那不见天日的地方严刑拷打,我今儿不把你做成人彘,但你也去不见天日的地方好好待着。”

“我给你两个选择,一,回你迟家,以迟家小姑子的身份,跟你那几个嫂子度过余生;二,往后不准继续住在卧房,给我搬到猪圈里去,吃喝拉撒都在圈里完成,跟彘争食吃。”

迟小棠摸清了四公子的脾气秉性后,后悔不迭,奈何后悔也晚了,因不能重来一回。

不敢继续睡巧言令色,恐他没了继续浪费口舌的耐心,会有比这更严厉的惩处。

回到迟家?无异于被休,余生再无近他身的可能。且嫂子和妯娌并不好相处。

去到猪圈?让她颜面何存,这**裸的羞辱,岂不是被人嘲笑到棺材里?

迟小棠当头磕得像小鸡啄米似的,指甲深深嵌进掌心,恨自己忘记了初心——当初不是说好了,只要陪在他身边便心满意足。何必人不犯我,她主动去招惹外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