仿佛没有图穷匕见一般,依旧笑意盈盈地,像从前许多次那样调侃:
“四嫂。”
青枝绷着一张小脸,觑了他一眼,眉眼间皆透着风情。
朝着他步步走了过去,仰头问道:
“五公子可心悦我?”
齐酌江一时间有些没弄明白,还在偏头问她:“什么意思?”
“不然,为何爱而不得,就要杀人灭口了?”青枝说话间,解开自己衣袍,露出里面被撕毁的肚兜。
“血口喷人!”齐酌江意识到这是个圈套的时候,已经晚了。
身后不知是谁大喊一声:“丞相!四公子和董氏在那儿!”
青枝趁他不备,回头的空档,当昨夜泡在五毒淬炼成的毒液中的匕首,朝着他手腕处,便划了过去。
齐酌江吃痛回眸,青枝早扔了匕首,跑到齐晖跟前,跪地哭求:
“丞相要为民女做主啊。”
“民女命苦,随夫君辗转回洛阳,奈何夫君嫌民女拖累,丢下我,一人跑回了江南。”
“民女从此无依无靠,幸得丞相照佛,四公子体恤,不忍从前属下家眷流落街头,赠宅子安身。”
“可谁曾想,五公子在宴席上吃醉了酒,便起了不良之意,要与妾行苟且之事。”
一个整日哭哭啼啼的女人,只会惹男人厌烦;偏是那坚强如顽石般,偶尔哭起来才格外让人心疼。
青枝终于懂得运用起自己美貌,在丞相心底,与齐酌江博弈。
“父亲!我没有……”齐酌江单手捂住手臂,任由血流出来,溅脏了常服袖口。
齐晖对着那一张脸,很难不信男人不会见色起意。
于是,终于动了脾气:“放肆!”
齐酌江立即跪在地上,身旁的董氏还在抹眼泪。
周遭人群议论纷纷,多是洛阳商贾、皆朝中重臣:
“早闻得五公子那篇《美人赋》,堪称传世之作,原来早就对董氏一见倾心,否则也不会作得那样惟妙惟肖。”
“是啊,可惜了,造化弄人。二人天各一方,不然还真能成就一段好姻缘。难怪五公子至今未娶妻,连妾都不见几个。不会是一直在等董氏罢?”
“只是这事讲究你情我愿,强扭的瓜不甜。就算五公子位高权重,也不能强抢民女,否则如何服众。”
众口铄金,在此坚定了齐晖的看法。
平常那样清冷的一个美人,如今衣冠不整地在自己面前,若非真是有冤无处诉,也不愿被人看了笑话,毕竟女子贞洁是头等大事。
他对董氏的记忆不多,印象最深,便是从前留在相府时,娇娇柔柔的模样。
只忘了,造化弄人。几年一晃而过,沧海桑田。
“逆子,你可知错?”
齐晖对于儿子逼良为娼没有太多反应,却不能容忍自己最信任、疼爱的老五,满口谎言。
若是对董氏心有所属,不管是爱其美貌,还是喜欢其性情,都不该对自己有所隐瞒。
齐酌江还想再替自己辩解两句,已听父亲发了话:
“滚!滚到我看不见的地方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