立即走过去,一把握着了他的手腕,颤声道:
“贤弟,果真是你么?”
白友恭握着他的双手,像个帕金森老者,双手不规则地抖动着。
“这么多年,你在异乡还好么?”
“当初我不让你走,你就是不听。如今落得如此下场,怎一声叹息了得。”
“你当初若是肯听我的,咱们依旧把酒言欢。说不定兄弟一心、其利断金,今日连洛阳城也打下来了。”
“何必弄得如此狼狈?”
柴昭辅冷漠地抽回自己手,刀削般的薄唇,紧抿成一条线。
“罢了。”白友恭捕捉到他情绪里的伤感,自己又何曾真正喜悦过。
一甩披风,侧身走向栏杆,百感交集:
“可惜人生不能重来一次,谁又能每次都做出正确的选择。”
踌躇满志地拍了拍栏杆,才回头看向小老弟。
“我不怪你。”
“那你呢?听闻你老早就回了扬州,这段时间在哪里?怎未第一时间去府上请安?”
柴昭辅终于听不下去了,冷漠笑出了声:
“去白府探望?”
“然后等着自投罗网,被你杀害么?”
“嗐~”白友恭觑了他一眼:“瞧瞧,你这说的什么话。”
“我待你如亲兄弟,又怎会对你动杀心。”
“你不知道,自打听闻你回来,我便无比喜悦。一直在努力寻你,有你助我一臂之力,想必咱们能够动手再起。”
“你确定?与我联手。”柴昭辅朝着洛阳的方向,望了一眼,旨在提醒他几个儿子的性命。
“然后看着我那几个侄儿,都被齐晖挖眼、削足?”
白友恭愤恨之下,又拍了栏杆,才叹了口气、埋怨道:
“贤弟!你回来的何其晚矣,但凡早一点,咱们俩联手,也不至于如此狼狈。”
“若是在我送了儿子过去前,你便回来与我共商大计、并肩作战,咱们何至于沦落至此。”
“到如今大势已去,说什么都晚了,我放不下儿子。其实你从一开始就不该去!”
白友恭就差没指着鼻子骂他,只自己聒噪了一阵,都不见他有丝毫反应。
意识到不对劲儿后,才后知后觉地试探道:
“贤弟可是为着家眷过世,对为兄心有怨怼?”
柴昭辅没有多话,而是更想用行动去证明。
他抽出袖中匕首,步步紧逼,以迅雷不及掩耳盗铃之势,迅速刺进他脖颈。
白友恭是这时候才意识到事情严重性,“慢,慢,且慢——”
死亡的气息逼近时,恐惧感才如此强烈。
他抖索着,却不敢去拨那匕首,生怕这二五眼,下手没个轻重,刺得更深。
两个人若是对垒,柴昭辅未必是他的对手,但这厮偷袭,刺了他个措手不及。
也怪他没有一丝防备,不知自己的手足会暗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