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擅离职守,还不知会受何样惩处。”
“小的先回去,大都督……万望保重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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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大走后,柴昭辅一个人在屋外坐了许久。
既护不住他,便不能因为强留他用晚饭,恐耽搁的久了,回去再受磋磨。
小愚出来屋外烧水,看他像个木桩子似的杵在那,原本也没指望。心下便没多大气,已被小姐带的平和从容了。
柴昭辅才想起夫人,望着她的身影问道:
“小愚,你家夫人还好么?”
小愚冷笑一声,跟个还能喘气的活死人,再说一句话都是多余。
直接充耳不闻,抬了腿便往屋里走。
柴昭辅原本想将今日未卖出去的食盒收拾干净,实在担心她的身体。便是连自己的药也忘了喝,推着轮椅,进去看她。
小愚已替小姐清洗干净,又换了身干净的衣物,扶着她躺回了**。
家里的炭火不多,小愚也顾不上许多,留着不知道又便宜了哪个骚婆子,不如全给自家小姐用。
门口,是轮椅碾过辘辘声。小姐担心他出入不便,叫人拆了门槛,否则他也不会如此自如。
“夫人怎么了?”
“瞎子就不如直接当个哑巴。”小愚说完,给小姐掖了掖被角。
转身走了出去,去到屋外,守着炉上给她煮着姜汤。
柴昭辅将轮椅推到她跟前,看见她脸色苍白,伸手探过去,摸到她额头上滚烫。
“是不想活了么?”
青枝头痛欲裂,昏昏沉沉,却根本睡不着。
意识是清醒的,便蠕动着嘴唇,只觉自己一开口都在冒热气:
“我只是有些想我娘了。”
“是我把你逼死了么?”假使她在外面便衣衫湿透了,那么从进门一直拖到现在,没有第一时间更衣,就是想将自己冻病。柴昭辅不是傻子,不会不知道。
“在哪里淋了雨,是不是掉进了河里?你不说,我不问,横亘在我们之间的刺,便不会疼,不会让两个人难堪。”
“与你无关。”青枝强撑着一口气,才劝勉道:
“你不怪我,因为我,使你不良于行,余生与轮椅为伴;我又如何能埋怨,你决策失误,拖累了我。”
“人有祸福旦夕,永远不犯错的是神仙。”
柴昭辅只恨自己有眼无珠、后知后觉,竟被她表面上的通透蒙蔽。误以为她跟自己表现出来的一样安之若素,就忘了她也是个需要人呵护的姑娘。
“夫人,是我懦弱,我支撑不下去了。”
青枝用力掀开眼皮,有气无力道:
“你从来没有为我着想过,末了也不必想要对我负责。我是死是活都与你无关,你犯不上有那么大的心理压力。”
“董家绝户了,没人会向你讨个公道。我也不怨恨你,就像我从未爱过你。待我死后,直接将骨灰扔进乱葬岗里去,毕竟我不稀罕入不入你柴家的祖坟、是不是与你合葬在一处。”
他的心脏被狠狠揪痛,不是无力保护夫人,担心对不起自己的良心。
是他决定放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