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犯贱。”
青枝意识到与他拉拉扯扯不得体,已立即放了手。
齐酌风习惯了这副空空落落的感觉,不能更进一步,只能自己忍耐:
“上回,你冒着被萧侯惩处的性命攸关,也去给我送治疗鼠疫的药,怎不说不要替我担?”
青枝抿了抿唇,很快扯开一块遮羞布,替自己找补:
“因为知道丞相大军过境,攻无不克,想在四公子跟前卖个人情,保全萧柠。”
齐酌风眯眼听着她这鬼话连篇,就不怕还没保全萧柠,在胜负未定之前,自己就被萧重荣咔嚓了?
他不与她计较,也没有戳破,只轻笑一声:
“诡计多端的女人。”
不忍心继续欺负她,便坦言道:
“父亲将提审撷芳的事,交由我全权处理,所以你不必担心谁会苛责于我。”
真相大白后,青枝“唔”了一声,松了一口气。
齐酌风已经吩咐撤兵,准备上马离开。
青枝望着他的背影,不知哪儿来的勇气,叫住了他:
“四公子。”
“嗯?“他闻声回头,手上还握着缰绳。
倒是不急着上马了,准备听听她还有何话说。
青枝清亮的眸子,对上他那双深不见底的眼睛,知晓自己得寸进尺,还是想被他偏爱一回。
问道:“你可以告诉我真相么?”
“我夫君的家人到底还在不在?丞相到底有没有与萧叔父联手,诓骗我夫君。”
齐酌风摸了摸鼻子,虽未亲眼所见,但愿意相信自己的亲耳所闻。
从没把她当外人,很快给她交了个实底:
“相府派出去的探子,绝不会百密一疏。我也相信萧侯的奸细,绝非等闲之辈。”
“不管撷芳说得如何天花乱坠,我都相信柴将军全家绝户了,白友恭就是罪魁祸首。”
至于他为何没将马车里那个撒谎精斩草除根,不是因为忌惮柴将军,更不是什么狗屁怜香惜玉。
而是当杀戮,不能让齐家人利益最大化时,他便会另辟蹊径。
血腥只是过程,不达目的不罢休才是结果。
“不管你是否相信,我也永远不会骗你,像你不忍心诓我一样。”
齐酌风自嘲地笑了笑,随后走向马车,用长剑敲了敲车窗,震得车帘抖动。
“记住,因为你撒了慌,还妄想逃跑,下次想要五石散,爷可没那么痛快的给你,谁叫你这般不识时务。”
撷芳的双手死死抓住衣角,有那么一瞬间,很想冲出马车去,求大人替她解了剧毒。
只理智占了上风之后,还是选择龟缩车内。
把大娘子推出去当挡箭牌,自己则在一个安全地带,心安理得。
齐酌风已经翻身上马,青枝心底五味杂陈,见他走得远了些,才终于喁喁道:
“我信你。”
不知是不是风声带走了她的传话,齐酌风已打马远去,仍旧在背影消失之前,勒马回头。
朝她挥了挥马鞭,没心没肺的笑了一下。
随后相府亲兵开路,列于道路两旁。
青枝没什么侥幸心理,被相府随从围困,便是只蜜蜂也飞不出去。
很快重新上了马车,原路返还,路过他身边时。不忘奚落一句:
“将军安心,我既已被俘,便不会再想着离开。”
齐酌风才发现她想差了,也没解释,示意了随从放行。
还跟着越描越黑:“是,谁也不能逃过我的手掌心。”
直到暮色四合,见她彻底消失在了自己视线当中。
方记起昔年送她去西凉时,他望着她背影,一点点锥心蚀骨。
“也许你不在意,但如果可能,会有那么一点点失落,我都愿意永远允你先转身,让我在原地来看你背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