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觉得青枝的性子,会被人所差使。
不过出于自我保护,还是本能的不愿相信,她是因为爱屋及乌,爱慕柴将军,便对他的妾氏也心生好感。
兴许就是心底的善良罢,就像从前在相府时一样,也包容了仇氏许多。
“妾氏需得避让正妻,如今你如愿以偿,做了发妻,还得礼贤下士,容忍侍妾蹦哒么?”
他不是女人,还真弄不懂她。
“我为了我自己的心。”她需要给这段婚姻一个交代,然后将来放手时再无留恋。
她最怕欠人人情,良心上过不去,怎么着也得别扭。
但如果能因着这次事,恩怨两清,也算事半功倍。
抿了抿唇,才继续跟他谈公事:“在你面前说谎有用吗。”
“我说撷芳不在我车上,车上拉得是货物,你信吗?”
“你说吗?”齐酌风反将了她一军,“你说,我就信。”
你说什么,我都信。
青枝服了,算她不忍心骗他。
“酌哥哥,你能不能放我一马?”
难得听见她这温言软语的时候,只这声“酌哥哥”,倒不如夫君来的,更让他晕头转向。
“男人的事,不要牵扯女人。”青枝如果没记错的话,从前丞相最不屑于攀扯女人,将妇人搅进局中。
是不屑,也是轻视。
“那要分人。”齐酌风知道她在想什么,毫不留情地打破了她的幻想:
“我倒是不介意你把父亲搬出来压我,只在父亲眼里,只有你是女人,别的都是生灵。”
青枝听着怎么觉得这么别扭呢,却也不忍心继续把丞相搬出来、恶心他。
想想也是,上回她跟五公子在行军途中斗法,丞相最疼爱的儿子,同样被申饬了。
这回却要对撷芳赶尽杀绝,果然,不是任何一个女人,在他眼里,都能被不屑和轻视。
“四公子,我知道你难为,若非丞相有令,你也不会锲而不舍。”
“只我夫君毕竟在朝为官,他为丞相效力,你捉了他爱妾,总归也说不过去罢。”
齐酌风唇边挂着的似有若无的笑意渐渐淡去,摸了摸下巴,似有些不解:
“都知道人家有爱妾了,还一口一个夫君。”
三书六聘、八抬大轿、十里红妆、明媒正娶……对她来说这么重要么?
还是不管对哪个女人都重要。
“柴将军已被父亲夺了官职,父亲权衡利益,还是不愿用这等朝三暮四之徒。”
“泱泱大国,人才济济,与其哄着、捧着,也不能让柴将军尽心尽力,那莫不如将这建功立业的机会给旁人。”
叫她认清楚现实之后,才大发慈悲,提点道:
“既想请我网开一面,你这是求人的态度么?”
不知道他最受不了她管别的男人叫夫君,哪怕那人与她拜过高堂和天地。
“好。”她不觉跟他交情深厚,可以勉强他,亦或道德绑架他。
便是上回送药的搭救之恩,也以命抵命,他庇佑了萧柠,算是还过了。
低了低头,任由天色暗淡下来,声音轻轻问道:
“怎样,你才肯放她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