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路疾驰,出城后,还未行至睢水,就被迫停在了郊外。
撷芳揪着青枝的衣角晃了晃,小小声祈求道:
“好姐姐救婢子。”
青枝一把打掉了她的手,娇滴滴在自己面前没用,平时在柴昭辅那二木头跟前用用还行,把她也当冤大头了,真是想太多。
不顾她手背被自己抽得通红,力的作用是相互的,青枝也有些手疼。
听着车夫与官差的交涉,犹豫了一下,还是下了马车。
“军爷,我们是许昌的商贾,出门做生意,还请行个方便。”车夫从口袋里拿出一锭银子,交到对方手中。
“一点心意,不成敬意,给大人们买酒喝,还望高抬贵手。”
青枝才下了马车,就看见齐酌风退回了那锭银子,似笑非笑地打量着那车夫。
随后从自己腰上解下一个银袋,放置在掌心上颠了颠,撑开扎紧的袋口,捧出一把金银锞子,尽数抛给了车夫:
“老伯,这点心意不成敬意,还请你高抬贵手,把朝廷钦犯留下。”
若不是看见了枝枝的身影,他对一车夫也没那么好的脾气、和这么多的耐心。
车夫不敢收,也不能回绝,早吓得腿软,哭丧着脸,站在那里进退维谷。
扭头为难地看着大娘子,青枝已使了个眼色,叫他退下。
才走到齐酌风的跟前,朝他身后的马车打量了一番。
怪不得看起来这样眼熟,从永巷将撷芳接出来的时候,见路边停着的马车,出自相府,便该猜到是他。
果不其然,是他审的撷芳,难怪将人打得这样重。
“老伯不懂朝政争斗,你又何必为难他。”
想来他一路快马加鞭,战马疾驰,才能这么快便追上。
齐酌风的笑容挂在唇角,身后,是古道旁的如血残阳。
“拿银子贿赂我,不知我相府多的是这玩意儿?”
白玉为堂金作马,掌管着整个国库的相府,金银堆如山,自然不是盖的。
“与其拿金银,还不如献女人,说不定我还能有点兴致。”
齐酌风没有粗鲁的叫人卸了柴府马车,是顾念旧日情分,青枝心知肚明。
今儿若随便换了另一个人前来,别说跟她好言好语,便是连盘问尽数都省了。
直接把柴府的马车梁木砸烂,将重犯从车上抓出来,也无所谓拖拽的过程中,会不会伤了要犯的胳膊腿儿。
至于面前的女人,直接按照包庇罪论处,一并锒铛入狱。
而不会像他一样,悠哉悠哉,还有心思在这里同她玩笑:
“董青枝,你对自己不在意的男人的女人,可真是大度啊。”
好像这样说,便能让他心情好似的。
无视了身旁十几双眼睛,不顾非礼勿言,没羞没臊道:
“我怎么就没这种贤妻,还能冒着杀头的死罪,送妾氏回家乡。”
“你有妾氏么?”青枝一句话便将他问懵了。
“没有你怎么知道她不送?”
“若是你有妾氏,保不齐仇氏也可以。”
齐酌风的笑容僵在脸上,捂着腮帮子,莫名有点牙酸:
“你倒是也不遮掩。”
说实话,齐酌风还真有些意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