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齐酌风将剩下的桂花酿一饮而尽,真诚道了声谢:
“我会妥善处理,还望迟将军不要先打草惊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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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夜,齐酌成便吩咐了暗卫捉人,将目睹撷芳船舶靠岸的柴府家丁,悄无声息地逮了几个过来。
为防打草惊蛇,弄得人心惶惶,舍弃了刑部,而是借用了皇宫里的掖庭。
齐珠自然为四哥开路,保密工作做的很好,又一路让他畅通无阻。
齐酌风正欲进去亲审犯人,齐珠提了一盏灯笼交由他:
“四哥放心罢,我已经屏退了闲杂人等,宫里不会有人走漏风声。”
齐酌风接过小妹递来的灯笼,说不上宽和,却也没有疾言厉色。
仿佛无所谓的笑了笑:“你不记恨我了?”
齐珠为自己昔日的怨怼和无理取闹,显得有几分难为情:
“如今,路人皆知真相,只是碍于父亲颜面,不能捅破,翻他老人家的圣旨。”
“哥别怨我,我跟你一样都是受害者。”
齐酌风搓了搓脖子,咬紧后槽牙,才道了一声:
“好。”
念及她没有跟人合谋,联手对付自己,只是蠢了点,他不怨她。
妇人嘛,都是头发长见识短而已。
齐珠心底的石头落了地,又同四哥多说了两句:
“你被冤入狱时,董氏一直尽心尽力。”
“她曾在相府众目睽睽之下,父亲的眼皮子底下,冒险与我切切察察,要我翻供保你。”
“我当时正在气头上,不会主动害哥,但是也很难以德报怨。她便提出替我医治血漏,作为交换。”
“我答应了,现在血漏的毛病,虽未彻底根除,但症状缓解了不少。只我才想去父亲那,替你分辨两句,便得知你已出狱的消息。”
齐酌风一颗心朝着谷底往下沉,落入无边无际的空**。
他又欠了她一次。
她为什么每次都要舍命相护,又待他冷漠,他不明白,非要把他折磨疯了才罢休?
如果摆脱泥沼的前提,是要她去涉险,那么他宁愿身陷囹圄,或者自己想辙。
齐酌风没再跟小妹多言,已步履凝重、眉头紧锁地进了掖庭。
几名柴府家丁见了他,都犹如见了从地狱里爬出来的恶鬼。
才接受过几轮严刑拷打都未动摇,此刻看见他,莫名不寒而栗,便松了口:
“主子,奴才们真的不知啊。”
齐酌风向来没有任何耐心跟人废话,径直吩咐底下亲兵:
“来人,将他皮剥了。”
随后,一股鲜血粘着皮肉的味道,在鼻翼间散开。
旁边几个围观的家丁,当场便吐了,跪在地上,身体不住打摆子,抖似筛糠。
一股脑的全倒了出来:“江南而来的撷芳姑娘,是我们将军从前在柴府的旧人。”
“撷芳姑娘此行,就是要劝说将军回扬州,莫要助纣为虐,跟白太守一起商议退敌之策。”
“已经规划好了返程路线,不日就要启程了!”
与齐酌风派去柴府的探子所说无异,想必给他们几个胆子,量他们也不敢撒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