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见她转过身去,背影决绝。
还在她身后呓语:“枝枝,是不是只有我受伤了、快死了,你才能回头看我一眼,不对我这么冷漠。”
“你想看我弄伤自己么?”
没有她的回音,只有柴府朱红色大门上了闩、落了锁。
只剩他的声嘶力竭:“董青枝!触碰过就跑,我决不允许!”
“你别以为可以这样轻描淡写的蒙混过去,我不会放过你,不死不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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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柴府碰了一鼻子灰,齐酌风重新上马,漫无目的地往洛阳城外走。
思绪游离、断断续续,不知飘向何处。
才出了城,就见迎面打马而归的小七。
“四哥,你到哪儿去了?”齐酌畔看见他时,显得异常兴奋:
“我早听闻你出来了,奈何父亲交代有事,没有第一时间去接哥回来。”
齐酌风薄唇紧抿成一道缝,不搭腔,只从鼻孔里“嗯”了一声。
齐酌畔抬了抬眸,望了一眼四哥方才过来的长街,见是柴府的方向,便将一切都了然于胸了。
他可是见过四哥在勾栏院里,与自己倒苦水时,灌下去的那些烧刀子。
一向笨嘴拙舌,不知该如何安慰人,也不敢去触他伤疤,便只道:
“哥,你今儿吃醉了酒,要不早些回去歇息罢。”
他呼吸时的确带着酒气,不过饮了两盏柴府招待的南酒,跟水差不多。
一抽马鞭,回头瞧他:“走,小七,陪哥去溜溜。”
齐酌畔被他的失落所传染,这会儿见他饶有兴致,虽不放心,可还是舍命陪君子了。
“四哥,你小心些。”
齐酌风心痛至极,反而洒脱笑笑:“从前在军营里,不也是吃醉了酒,就出来消消酒气?”
“无碍。”
城外到底不如塞北,倒是比城中辽阔,可依旧跑不开马。
齐酌风看着树影一点点快速倒退,依旧冲不散她的身影。
想起她说的‘你的战马都瘦了,你不在,没人会善待它’、‘你要好好的,我早晚想办法把你弄出来’。
或许说她撒谎也不准确,因着她确实没有去相府看过他的马,因为有仇氏横在那,像她这般传统的人,只想避险,自然不肯。
却也没有食言,果然将自己弄出来了。
他想问问她,家规到底有多严,柴将军与所有女性都杜绝来往了么,为什么只束缚她一个人。
只男权统治的阶级,只有男性立场才能表达。
他不由控制地胡思乱想着,每一次他安然无恙时,她便与自己保持距离。
而每次他身陷囹圄、病的快死了,她才能收起几分冷漠,不再袖手旁观,给他关怀、将他从泥沼中拉出来。
所以,她是喜欢看他受伤么。
不知道骑了多久的马,**战马已有些倦了,明显放慢了脚步,不肯再走。
他扬了鞭子,一路上了附近盘旋的山上,还未抵达山顶的庙宇,勒马回头。
战马被他突如其来的驱使,四蹄不稳,前蹄高高悬起,终于一个重心不稳,连人带马摔下半山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