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酌风为防这两个贱人偷奸耍滑,已唤了自己亲兵看守,每日看着这两个东西行刑。
仇甜两脚一软,见夫君转身欲走,一把抓住了他的衣角。
手指上传来巨痛,在提醒着,方才胡搅蛮缠时,被掰折的断骨。
传出去如何有人能信,她一个三书六聘、八抬大轿,接回来的正妻,因为接近夫君,而被男人掰得骨折。
仇甜来不及悲哀,只低低哭泣着恳求:“四爷,妾身正年轻貌美,怎可像老妪一般,没了牙齿。”
“若没了牙齿,还让妾身如何见人。”
“求四爷怜悯妾身,否则妾身只有一头撞死了。”
她的死,向来不会威胁到自己。
仇氏背刺枕边人时,就该想到今天的结果。
将他坑到大宗正院,添一把火的时候,可没想过他性命如何。
齐酌风回头冷笑一声:“若再多言,就改成剁手指。”
“你再多一句废话,我便砍掉你一根手指。”
不是真心求死之人,自然畏惧。
仇甜终于惶恐的瞪圆眼睛,险些晕厥过去,不再提寻死觅活之事。
两行清泪挂在脸颊,她好后悔,不是后悔不该害他,而是后悔没能害死他。
齐酌风离开相府,屏退了随从和亲兵,一个人信马由缰地在洛阳城内缓行。
商贾的灯笼来不及收,上回为她买杏花的小贩,还在晚春的宵禁中,收拾着东西。
从未像此刻这般,如此思念着她。
那思念若潮水,不可追、不能退。
若喝酒、去乐坊取乐,都不能冲散分毫,他便放弃抵抗。
打马一路逛到了将军府,十分不合时宜地、在朱红色大门外徘徊。
柴府的下人正欲落锁,识得大名鼎鼎的四公子,立即行了礼,客气道:
“四公子,您出来了?”
意识到这属于相府秘闻,谁都不敢破了禁忌多加打探,柴府下人机灵,便将话题引了别的地方:
“四公子深夜至此,不知所为何事?”
“是寻柴将军么?要不小的过去通传一声。”
“不用了。”齐酌风制止了几个人,依旧在门口徘徊。
下人们大眼瞪小眼,僵持在了这儿,也不是个办法。
早有机灵点的,先回书房去禀告了。
柴昭辅与青枝,正伏案绘图,她提笔勾勒出战船的雏形,再由他添细节。
“不知什么时候能再回家乡,看看那里的湖边、江岸。”
青枝还未柔声安慰,说些未来可期的话,已听小厮来报:
“将军,四公子到访。”
柴昭辅握着毛笔的手一顿,直将宣纸染成一片墨迹斑斑。
青枝抬了抬眸,温温柔柔道:
“要么,我出去跟他说清楚。”
柴昭辅抬了抬手,拒绝了:
“不必了,我去罢。”
“你去小厨房备些饭食、点心,好待客。”
青枝点头称“是”,已先行退了一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