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了马车,只想尽早回卧房里休憩。
只才进了院子,还未迈过门槛,手臂便被身后的男人一把拉住了。
今日在相府宴席上,柴昭辅一言未发,如今却是再也无法忍耐。
“董青枝。”
已有许久,甚少有人直唤自己名字了。
青枝诧异回头,便见一张隐藏在漆黑夜里,熟悉的枕边人的脸。
明明是熟悉的声音,却带着愠怒和沙哑:
“跟我过日子,是不是很痛苦。”
青枝深呼吸一口气,才强忍着头痛欲裂,道:
“将军,我有些乏了,您今儿歇在温小娘那处罢。”
“为什么又往外推我?”柴昭辅走近一步,用手撑着厢房的墙壁,将她隔绝在庭院和卧房之间。
彼此对峙,不许她动弹分毫。
“我的腰牌是你拿的。”
青枝抿了抿唇,没有推开他,也没有乖乖就范。
被囿于他用手臂圈成的四方天地,别开他的目光,盯着自己鞋尖。
“我以为你会否认。”
柴昭辅不许她目光闪躲,捏着她的下巴,强迫她看着自己:
“董青枝,你不怕死。”
“你不要命了,私自去看丞相关押的重刑犯。”
“他是被冤枉的。”她淡淡道。
轻描淡写的语气,却引得他怒气更盛:
“我管他无辜有辜!”
“他是不是被冤枉,与你无关。”
“你要找死就自己去,别连累我。”
“好。”青枝依旧平静,却没有道歉,倒是信誓旦旦:
“下回不会不打一声招呼,就动你腰牌。”
如果他怕的话。
“四公子也曾放过你一马。”
“我不需要!”她这句话,彻底激怒了这个男人,箍着她酥肩的手微微用力,几乎将她骨头都捏断了:
“董青枝,你敢说你对他没有私情吗?”
她所有的心如止水,终于在这一刻,结冰的湖面被利刃敲破,一片波光粼粼。
“孤男寡女,私会大宗正院,谁知道你们背着我,干出了什么见不得人的勾当。”
他也恨自己没有勇气,竟死抓着这个家人不肯放弃,还拿她当家破人亡后唯一的亲人,不愿给她一封休书。
“我真的失败。”
“你是不是看见我就厌烦?”
“嫁给我是不是委屈、不甘,后悔了?”
“是你厌烦我,不是我厌烦你。”青枝挣脱不掉,干脆将脊背抵着墙壁,能缓解一丝肩上传来的巨痛。
“我不会如你所愿。”柴昭辅见她苍白着面容,放开了她:
“既然我答应和离,你错过了写放妻书的机会。”
“那么这辈子就算困,我也要将你绑在我身边。”
“只要我还有一口气在,就不会让你称心如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