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酌成说罢,便边系带子,边往外走。
走到庭院处,看见萧柠的身影,神色未变,只催促道:
“快,快走。”
“再晚便要迟了。”
萧柠在这等候他多时,自然没有武将走起路来,虎虎生威。
眼见他像一阵风似的,从自己面前飘过,紧赶慢赶,守着大家闺秀的礼仪,到了马车旁边。
身后,传来那小妾的指桑骂槐:
“我呸,什么当家主母的母亲,不过是条丧家之犬罢了。”
“那萧婆子凭什么享受荣华富贵?来人,叫她去扫茅房、倒夜壶,不刷干净了,不准吃饭。”
萧柠愤怒回头,正欲发作,触手可及的夫君已经发话了:
“在那磨磨唧唧干什么?”
“又不是小脚老太太,走那么慢,若是误了时辰,你担待得起么。”
萧柠不是一个锱铢必较的人,府上女眷多,平常妾氏嘴碎两句,她全当没听见。
只新纳的这个小妾,初生牛犊不怕虎,是个言出必行的性子。
只恐她去这一会儿,母亲在府上又要受磋磨。
而她确定,她这位同床共枕的夫君,耳朵里没有塞鸡毛,却无视了小妾的威胁。
“若不是二郎出门前还要春宵一刻,我们原也不会迟。”
今日家宴,萧柠不能缺席。
她可以跟齐酌成小吵小闹,那是风情。
但若真触及到他的底线,被挑断脚筋、挖去双眼,都是有可能的事。
萧柠上了马车,强按耐住对母亲的烦忧。
齐酌成才放纵完,正是心情好的时候,一阵爽朗大笑:
“谁让你在**像块冰,动都不会动,扫了爷的兴。”
“爷就喜欢这满口荤话的泼辣女人,在**跟我打的不可开交,听她那些污言秽语,我就有劲儿。”
萧柠这么多年饱读诗书,使她即便焦急也不能奔走,觉得恶心也得面不改色。
便半是撒娇,半有些不忿道:
“在**也就罢了,不在**也这般跋扈。”
“一个小辈,对长辈出言不逊,夫君也太纵容了他。”
齐酌成可没兴趣哄女人,自然也懒得罚女人。
一向不爱掺和府中之事,便和了稀泥道:
“你是正妻,跟一妾氏计较什么?”
“嘴长在她身上,她撒泼爱说什么就说什么,你要是听不下去,那你把耳朵堵上。”
“跟她争执你嫌跌份儿,让你视而不见,你又忍不下。你自己的事,总不能让我去卸磨杀驴罢?”
萧柠明白,这是睡出感情来了。
可那人说说也就罢了,真做出出阁的事,让她如何能忍。
“可是——”
她还没说完,齐酌成的耐心已经耗尽了,立即打断道:
“行了,她也没说错什么。”
“萧老婆子算哪门子长辈?一个奴婢,也敢自称是我岳母?”
“爷有好生之德,赏她一口饭吃,若再肖想那些有的没的,通通给我边去。”
“你也少吃点飞醋,我都不嫌弃你失了身,你少管我在哪个妾氏身边流连。”
萧柠终于将所有话都咽了回去。
她不是没想过给他一个家,只如果举案齐眉,只能靠女人长年累月不断跪舔男人才能得到。
那么这个家,他不配得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