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刻,青枝突然听明白了。
“原来那个温思思,是你安排的。”
齐酌风“欸”了一声,被人当场抓个现行,羞愧地眼睛都不知该看哪儿。
向她脚尖瞄了一眼,才十分勇敢地承认了错误:
“是我天真,想让他有了妾氏,便冷落了你,让你看清他的真面目。”
“只送完我就后悔了。你若在意此事,生活的痛苦非我所愿,说明你在意他;你若全然无所谓,也不在乎他,倒是我白费了心思。”
所以,这件事做的,不管她怎样,他都不会特别开心。
每次在涉及她的事,他总是格外别扭。
青枝笑着骂了他一声:“幼稚。”
又嘲讽道:“我瞧着你还是不忙。”
“忙啊。”他直面她,目光澄澈:
“也有闲的时候,就琢磨琢磨你的事。”
“我的什么事?”她总觉得脊背冷飕飕地。
尤其见他只笑笑,什么都不说了,更觉悚然。
齐酌风不舍得让她太辛苦,便安慰道:
“你不用替我担心,虽说我现在连狗都嫌,但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等哪天爷翻了身,再取匹夫狗命。”
“那仇氏也是可乐,编造出来的谎言漏洞百出,却也有人信。说什么等丞相死了,相府的一切便都是我的,一堆老弱病残,我要来何用?”
“要是说柴郎死了,将军府的一切都归我,还有点吸引力和可信度。”
青枝气得锤了他一下,“乌鸦嘴。”
齐酌风便温顺地低下了头,靠了过来,“再打一下。”
“不打了。”他眼中的打情骂俏,这样的施舍也不是想要就有。
“以后,不要叫小愚过来送饭。”齐酌风别扭的性子,自然不会直言舍不得她奔波。
而是调笑了句:“这是知道我吃得多,怕我饿肚子啊?”
青枝实受不住他这轻描淡写、玩世不恭的语气。
可他若被关得发疯,自诉苦闷,想必她会更加心疼。
齐酌风看见她掉了一滴眼泪,立即抹去,顿时慌了心神:
“我又做错了什么,惹你不高兴。”
明明他一直都有乖乖的坐在这里,即便想念,也未动手动脚。
是因为他刚开始抱她,惹她不高兴了?
青枝强控制住鼻酸,似对自己说:
“你放心,我一定把你弄出去。”
他便又笑,“什么弄出去?”
青枝又羞又气,锤了他一下,“怎么总这么不正经。”
他也想对她正经,奈何做不到呀。
软软的小姑娘,太好调戏了,看见便忍不住说些非礼勿视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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转眼间,到了上巳节那天。
相府设下家宴,邀族人和外戚一并出席。
二公子府内,萧柠已换好了赴宴才穿的正装,早早地在院子里等着夫君。
齐酌成才从小妾的肚皮上下来,由前后四个丫鬟服侍着更衣。
美妾在一旁娇滴滴道:“爷,您带着我去罢了,妾身还没去过相府呢。”
齐酌成停下动作,捏了捏侍妾粉嘟嘟的小脸。
二八年华就是好,这小脸嫩的,仿佛一掐一兜水。
“不行。”齐酌成从来不会玩物丧志,宠妾归宠妾,在大是大非上,还是一口否了:
“今日家宴,旁人皆带正妻,就我弄个妾氏过去,算怎么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