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天朗气清,萧柠乘上马车,往柴府走了一遭。
青枝正在同那新进府的小妾闲话,便叫她独自等在了茶室。
“唤什么名儿?”
青枝随口问了句,那妾氏怯生生的,说话时始终盯着自己鞋尖,两条腿不安分地磨来磨去:
“奴婢从前唤做思思,温思思。”
“若大娘子不喜这贱名,可立即为奴婢更改,奴婢只听大夫人调遣。”
青枝见她倒是乖顺,心底卸下防备,倒生出几分好感:
“你不必如此拘束,既是相府出来的人,你我勉强也算一脉连枝。”
“只要你服侍好夫君饮食起居,不生事端,我也并非那眼底不能容人之人。”
“只若让我知道,你弄的家宅不宁,便是夫君再宠你,我眼睛里也容不下你。”
温思思连声喏喏:“奴婢不敢与夫人相较,夫人是作为相府贵客,在相府小住过几日。”
“奴婢则是丞相大人,为彰显皇恩浩**,从人牙子那买来赏赐给军中将士的。”
“承蒙夫人厚爱,奴婢来日一定唯夫人马首是瞻,虽肝脑涂地,也难报夫人大恩。”
青枝揉了揉眉心,只觉她忒夸张了点。
却也没有继续同她客套,毕竟不想让柠儿一个人在茶室等那么久,当下便打发了她离开:
“行,这没你事了,平日里也不必事事过来请安。”
“我好静,你也自己待得舒服点。”
青枝打发了人离开,也未去更衣,便由着自由散漫的性子,去到茶室同她闲话。
“夫君今早去了军营,说是十天半月不回来。”萧柠瞧见她,立即起身弯唇过来,拉着她的手,喋喋不休道:
“我总算能歇歇,被他折腾这一宿,腰要疼好几天。”
“可人家大老爷来了兴致,哪儿还管我疼不疼。我能怎么办,只能咬牙挺着雪上加霜,盼着他能快点没了兴致。”
青枝听见她这语气,倒不知她是真如此苦恼,还是甜腻的享受。
作为一个好的倾听者,不忘给她出个主意:
“何不给他弄两个妾氏,免得他抓你一个人可劲生孩子,生一个孩子便是在鬼门关走一遭。”
萧柠扯了扯嘴角,无奈道:
“我在二公子身边还未站稳脚跟,哪儿能让那些狐媚子将他哄骗了去,不然以后还哪儿有我的容身之处。”
“非得将那些蹦哒精都压死了,再放松警惕。这福气就算不想要,我也得先如此承受着。”
“反正每日将他当成换来我锦衣玉食的工具,便不觉得那么难捱了。”
好在大老爷常常一去军营数日,她能得以休息。
萧柠有时会羡慕青枝的自由洒脱,不必讨好男人,不用在意旁人的目光,不必事事把夫君放在第一位、三从四德,自在随心。
只晨起过来时,听见她在同妾氏训话,便先带了好奇:
“姐夫纳妾了?”
青枝点了点头,“嗯”了一声:“丞相赏的。”
萧柠觉这事蹊跷:“为何送妾?赏赐宝马、弓箭,哪个不好?”
青枝没有多想:“可能有合适的佳人,随手就送了。”
“柴府人丁凋敝,多些人才像一个家。”
萧柠撇了撇嘴,不敢苟同,不过柴昭辅并非权臣,丞相也没有受制于人,恩赐的东西,实不必花心思去精挑细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