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抵是五公子。”
“果真么?”萧柠的脸上露出惊喜之色,很快提着裙摆登高,顺着梯子往房顶而去。
萧夫人还在维持着秩序,青枝怕萧柠跌了,已从身后跟了过来。
“枝枝!”
她朝下挥了挥手,少女娇羞道:“你说,我若是在这里抛绣球,他能不能接住?”
房顶瓦片湿滑,且长满青苔,青枝只怕她摔了。
也得见萧府嫡女受宠程度,若是换作董府,父母亲是决不允许女孩子攀高的。
女儿的快乐、喜好不重要,雅观得体才重要,一言一行都得守礼。
大概自知站在这里无望,萧柠已从梯子上下来,沿着小门便要出去:
“今后不知归向何处,今日若能见五公子一面,来日便不管被指给何人,都能死而无憾了。”
青枝哪儿敢任由她就这么跑出去,忙拉住了她的袖子,劝道:
“城中乱纷纷,恐有闪失。”
萧柠抽回小手,反乜了她一眼,揶揄道:
“枝儿连战乱都经历过,不是也好好的?”
“怎么?是不是见过一些风雨,就被吓破了胆?”
“五公子为人温和,大军必不会在城中作乱。”
“迟小棠从来不是什么将门虎女,虎父无犬子,我才不会像那帮妾一般,慌乱胆怯。”
.
齐酌成带兵进石城后,可没五弟那么客气。
直接吩咐了下去:“来人,将这城里土豪乡绅都抓起来,一人先抽他八十鞭子。”
“剩下的事,打完了再说。”
“是!”随从吩咐下去之后,齐酌成便决定先找个风景好的客栈,睡上一觉。
武将整天将头别在裤腰带上,大多浅眠。
只齐酌成破天荒的睡得很沉,鼾声如雷,便是有人将房顶掀了,也纹丝不动。
底下的将士已将商贾捉了过来,边抽边骂:
“你们奴役百姓,骄奢**逸。万贯家财,需要我底下的士兵不吃不喝干上两万年,才能积攒到这么多军饷。”
“今天官爷就告诉你,西凉翻天了,从此贫富重新划分,没有人祖上三代都是贫农,也不准有人子孙万代皆是纨绔!”
抽过了乡绅的鞭子,便是大举抄家。
这一举动,直接俘获了民心。
原本还观望着的百姓,纷纷走出家门,拍手叫好,诉说自己苦难:
“我从前在秦掌柜家里做短工,天不亮就得起床劳作,累出了一身病,却没人医治。凭什么秦掌柜的娘子、儿子、女儿衣着靓丽,每日就是弹琴作乐,我等就要日复一日的做苦力?难道他们天生高贵?我等天生卑贱?”
“是啊。不要说我等不努力、心术不正。我们比谁都勤劳,又踏实肯干。结果善于偷奸耍滑的,成了人上人。我们这些不辞劳苦的,一辈子受穷。”
“可怜我那小女儿,被秦掌柜的看上,不顾她的意愿,强行将她纳了小妾。秦府的人还来讥讽,说秦老爷看上我女儿,是我女儿的福气。因为我们穷,就不能决定自己的命运,就得忍下女儿惨死吗?”
大家七嘴八舌,群民激愤。
争相给洛阳来的官老爷带路,去抄商贾的家。
甚至在军爷抢夺的过程中,实在装不下、抱不走,偶尔掉下来一件金银首饰,身后跟着的百姓,立即蜂拥而至,将宝物席卷一空。
口中还在互相提醒这:“那儿!那儿!瞧屏风后面,还有一支步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