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奥~”齐酌江随手一指自己的几位随从:
“去,跟着粟掌柜的家丁,将这城中所有商贾,尽数请过来,共同商议安邦定国之策。”
随从领了命,立即由那些家丁领着认门。
不多时的功夫,已将这城中富甲一方的人物,尽数请了过来。
大概都不想露富,所以谁也没穿金戴银,只齐酌江在他们的气质和谈吐中,还是判断出了这些钟鸣鼎食之家,没有错抓一个。
因为给良马插上羽毛,也变不成凤凰。
那些真正的穷苦的人,食不果腹、面黄肌瘦、一脸苦相,即便穿上龙袍,也没有贵气。
齐酌江纹丝不动,连屁股也未抬一下,依旧坐在太师椅上。
倒没有过分目中无人,还跟这帮老朽拱了拱手:
“而今,我父奉命西征,已替天子,统治西凉各城。”
“往后,咱们就都是自己人了。”
“我这人一向有一说一,不喜欢那些弯弯绕的花花肠子。所以谁要是敢诓骗我,我脾气好,我那几个兄弟可不是省油的灯。”
“是是是。”十几个商贾,皆颔首低眉,拱手附和。
齐酌江又道:“今民生凋敝,战事旷日持久,军饷不足。”
“算我跟你们借的,你们一家,负责养活一万兵马。”
“我屯居在枹罕和洮阳的十万大军,就尽数归你们负责了。”
“啊这……”几个人相看一眼,皆面露为难之色,想要互相推诿,却也知道此时必须团结起来。
心底却还是有些后悔,崇信什么落叶归根,早知就该学那些善于投机倒把的人,早早认清形势,跑去鲜卑。
什么胡人、漢人的,漢人自相残杀,胡人保不齐不拿自己当走狗,还保全自己的家产呢?
每当面临摆在自己面前的两条路时,选择了一条遭遇坎坷,便会后悔没有选择另一条。
只忘了,这条布满荆棘的曲径通幽,当初也是才智过人的商贾,权衡利弊的优选。
“军爷,不是我等不支持军爷收复故土,只一个人养十万大军,还是太夸张了些。”
“我们最多只能一家养十几个将士,军爷不能强人所难啊……”
“呵!”齐酌江嗤笑一声,语气没有一丝松懈,甚至严厉更甚:
“我没有再与尔等讨价还价,我现在还能控制这底下的兵马,若是我带的十万大军没有饭吃,他们空着肚子,跑到城中作乱,就是另一番景象了。”
“要不要我现在离去,让那些泥腿子跟你们说话?”
几位商贾捋了捋胡须,已经看明白了,五公子今日摆明了要劫富济贫、除暴安良。
粟乡绅作为引路人,不忘做着大家的思想工作:
“行伍之人哪儿像老爷们脾胃这么矜贵,一顿饭没有八十道菜不下桌,夜夜都得宠幸美妾。”
“不过把士卒们的军饷发了,每个人来一顿骨头汤也就是了。总好过将士们闹起来,抢掠咱们的母亲、妻子、小妾、女儿,要好得多。”
几个人不愿束手就擒,仍抱着侥幸心理,道:
“我们自当将家底都拿出来,至于有多少,全给军爷。但能不能养的起十万大军,便不得而知了……”
齐酌江可没这闲工夫,跟这帮人狗扯羊皮。
回头这群老奸巨猾的商贾,为了留棺材本,把金银埋在土里,难不成他还要去掘地三尺?
当即下了军令:“我这就让百夫长去你们家中领银子。”
“有就拿出来,没有,就想办法去弄。怎么?指着军爷我给你想办法?”
“若是弄不到,就跟我底下的这帮大头兵说,不必再上报与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