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光萧重荣的马匹受惊,迟茂同样勒不住缰绳。
对那战马连打带骂:“畜牲!给老子走!走!”
所有从简修战败那捕获而来的战马,无一例外,全部不听调遣。
前方的口哨,如同萧军催命的音符。
“主公,这马如此不停使唤,继续留着也是多余,不若就此斩杀!”
迟茂话音刚落,便望向一边稳稳骑在马上的柴昭辅。
正在诧异,才发现他乘的是他自己的马,也是昔日被讥讽过的江南矮马。
但柴昭辅没有跑,没有丢下主公,还在积极想着对策。
厉声道:“人两条腿儿,焉能跑得过四条腿儿的畜牲?”
“你劝主公弃马而去,岂不是分分钟被齐军追杀,一并斩杀?”
迟茂在鬼门关前,也没了那份镇定自若,还有心思内讧:
“好了,昔日我嘲讽你家乡,今日你得了机会,可以报仇雪恨、反唇相讥了!”
“只柴将军何必在这嘲笑我,主公若被俘,你又能得到什么好处?”
“这些疯马若不丢弃,岂不是顷刻间跑到齐军阵前?死的更快?莫非你有御马之术?”
齐酌风看着这群虾兵蟹将自乱阵脚,他那些马厩里喂马的日子,可不是白过的。
如今奔向自己的良驹,每一匹他都亲手刷过、抚摸过鬃毛。
迟茂也深知这一点,生死关头,双眼冒出绿光,看着柴昭辅驾驭的战马温顺无比,立即起了争夺之心。
就算自己得不到,也不愿见他全身而退,很快借花献佛道:
“如今我们都被困在此处,你若纪念主公的知遇之恩,就当将你的坐骑让于主公!”
拿别人的东西充大方,迟茂是丝毫不含糊。
不光嘴上说,甚至趁乱内斗,打不过敌人,就打自己家人。
一剑刺过去,柴昭辅始料未及会被自己人捅刀子。
左右一闪,躲过了他的剑,冷笑一声:
“我若不想给,就算你真打的过我,将马抢去,就不怕我学齐酌风吹口哨,让这战马将主公摔死?”
迟茂大概嗅到了死亡的味道,在精神极度紧绷中,行为愈发癫狂。
又向他刺了数剑,口中骂道:
“忘恩负义之徒,我今儿就替主公清理门户!”
柴昭辅自然不惧他,只是若真跟他打,那便输了。
对于这等无脑的莽夫,只要略施小计,就能让他乖乖束手就擒。
柴昭辅空手夺白刃,在他剑刺过来的时候,仅用食指和中指一夹,便轻易折断了剑柄。
冷嗤试探道:“与其将马给主公逃生,我更愿意给将军你,好让你护送着我叔父,杀出重围,逃回城邑。”
迟茂果然冷静了不少,见他能轻易折断自己佩剑,便知武力值非同小可。
再欲抢夺,也不是他的对手,若能得此良马,不困死于敌营。哪怕只有一丝希望,很有可能被戏耍,他也认了。
当即变脸,谄媚道:“刚刚不过跟柴将军戏言耳,谁不知柴将军忠义?”
“仅将你这乖顺的江南好马让于我,我自当立即冲锋陷阵,回城搬救兵。”
一不小心将心里话说了,若他能得此正常的战马,别说护送主公杀出重围了,早自己先溜之大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