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才借花献佛的精神头没有了,柴昭辅迅速衡量了一下形势。
如今千马齐疯,万马奔腾。唯独自己若乘良驹正常,若自命不凡,只会招来杀身之祸。
永远不要去考验人性,只见萧重荣灰头土脸,卑躬屈膝的拱手,泫然欲泣道:
“贤婿……”
既然他想要,柴昭辅便决定满足他,祸水东引,当即下马,将自己的温顺小马驹让给了他。
“叔父请便。”
这些疯马他一匹也不敢碰,凭着从前对这处地形图的深入了解,决定徒步往不远处的山崖边上走。
若不是齐酌风看戏看得入迷,给他们鼓掌称赞,许久没见过这种笑话了,也不会任由他们拖延这么久。
这会儿一声口哨,离自己不远的战马,再次奔跑而来。
萧重荣乘上良驹,正欲转头,已被几名大将围住,为首的便是迟茂:
“主公怎可丢弃我等?不是说好了同生共死吗?”
萧重荣眼见被人围着根本走不脱,干脆拔出宝剑,朝着自己人一通砍杀。
迟茂见状,所有的忠心都化作齑粉,联合其他将士,将主公围在中间行刺。
萧重荣原本武将出身,年轻时也曾骁勇善战,如今狗急跳墙,为了逃生,竟在被自己人的包围中,突出了重围。
迟茂拼命打马,那马不堪折磨,终于昂头一甩,将迟茂重重摔在了地上。
迟茂用力一锤脚下松软的泥土,若非有齐酌风那厮不断操控战马,他们怎会不敌萧重荣?
这一次,齐酌风再不给任何人机会,带兵横冲直撞了过来。
而没有武器,也没了宝马的迟茂,与其他将士纷纷竖起白纛。
悲嚎道:“我愿意投降丞相!”
“我等皆愿降齐丞相!”
齐酌成从后赶来,在马背上狂放不羁,一阵大笑不止,随后没有像义父一样,给他们礼遇。
这等不战而屈人之兵,很怕四弟独占了所有功劳,正准备刺死几个萧军大将,将首级带回去邀功。
已被齐酌风先于一步拦了下来:“二哥,杀降不祥。不若带回,交由父亲处置。”
“我才是大都督!”齐酌成见自己威严扫地,今天跟他较上劲了。
齐酌风只“呵呵”一笑:“父亲的计谋,让简修去诈降,你不会真入戏了吧?”
“看着萧军自相残杀,怎么?你也想有样学样,跟败军之将学?”
“你!”齐酌成咬碎了牙齿和血吞,终于没再继续坚持。
因为即便没有回头,也知身后那一双眼睛,正在虎视眈眈的盯着自己。
那是丞相齐晖的眼睛。
便听四弟一声令下:“来人,将战俘带回。”
没有礼贤下士,没有折辱降将。
仿佛萧军投降,一切尽在他的掌握之中。
眼见迟茂在内的几位将军,皆被五花大绑,押送进了军营。
齐酌风收回目光,因为他发现人群中少了一个人。
那个人,他不会让他逃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