急切之中,当众嚷嚷开了:“大娘子若不信,可以让嬷嬷来验明正身。”
“住口!”萧夫人为防她说出更多败坏门楣的话,早已传令下去:
“来人,将二姑娘带到祠堂,罚跪反省。”
“什么时候想明白了,什么时候再放出来!”
不待萧妍再为自己分辨些什么,已被婆子一前一后,左右架着拖到了祠堂里。
留下迟小棠在那里目瞪口呆,明明是自己来找丢失遗物的,怎么好像被萧家的庶女,给当成剑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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用过晚膳,青枝在打扫得整洁一新的卧房里,安置自己的东西。
萧柠盘腿儿坐在炕上,兀自誊抄五公子的《洮阳行》。
尤其偏爱开篇两句,单用了一张宣纸写下,举起在眼前,借着月光看了又看。
使唤起小愚,比唤自家丫鬟还便利:
“小愚,将烛火再拨得亮些。”
小愚也只是无奈一笑,亲自举了烛台到她跟前,免得柠姑娘伤了眼睛。
两个人静静陪伴,直到青枝整理好手头上所有东西。
小愚有一瞬间突然觉得,小姐和柠姑娘一块生活,共度余生就很好。
干嘛非要委身于一个臭男人,让自己天天憋屈。
“柠儿。”青枝整理好贴身衣物,才凑过来,侧身坐在她旁边。
数月不见,她的字又精进了不少。
“你那二妹妹还在祠堂跪着,是不是去与叔母说说,饶了她这回?”
萧柠停下笔,古怪瞅了她一眼:“一个不值当的人,你管她呢。”
青枝只是想着,若齐晖的大军,不日便会破城。
侯府女眷最后的时光,何必还要继续互相倾轧。
假如明日便是生命尽头,不若在最后一天,少受点苦楚。
只青枝并没将自己的想法说出来,恐有唱衰之嫌,便道:
“我是想,你二妹妹是怎样的人品,叔母应该早就知晓。”
“她既都敢验明正身,想必跟管家便做不得数。叔母若信她,便严惩陷害之人。若不信,也可将她低嫁。”
“为何要不清不楚地关押在祠堂,让她自己反思些什么?”
萧柠终于放下笔,嫡女自幼优渥的生活,使她有些天真烂漫不谙世事,十分不懂得人间疾苦道:
“管她呢?”
“我娘可没心思关心她是怎么想的,她爱是什么人什么人。妾氏生出来的女儿,跟货物猫狗无异,有什么值得人深究和探索的。”
青枝抿了抿唇,终究没再说什么。
是啊,宠妾灭妻的男人,大多一事无成。
这也是她即便留恋,也不肯与人为妾的原因。
连她自己都咽不下这许多委屈,又怎会舍得让孩子重蹈覆辙。
夫妻之间争执也好,都是关起门来自己的事。侍妾要是胆敢跟主母跳脚,便是被打死了,也是活该。
萧柠写好了字,着实有些乏了,准备回自己院子休憩。
便闻得门外贴身丫鬟来报:“大小姐,二姑娘的生母,花小娘过来求见。”
“原是去你房里等着,后听说你来了这里,才过来拜见的。”
萧柠见她还算能摆正自己身份,知道妾同妾生的孩子都是奴婢,没敢吆五喝六传她过去。
原本想羞辱一番,这会儿也直接省了:
“让她回吧,我还要去看望祖母。”
“若她有点本事,就到祖母那去求情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