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9 魔高一尺,道高一丈(2 / 2)

直到磕在桌角上,这一撞清醒了半分,才搓了搓手,宣道:

“请他进来。”

“是!”随从领命后,立即被主公叫住了:

“等等!”

“我亲自去迎。”

萧重荣披件披风,连鞋子也没穿,光脚跑出帐外,便看见狼狈不堪的简修站在那里,一脸苦相。

萧重荣张开双臂,拱手弯腰,行了大礼。

简修在夜色朦胧中,行了跪拜大礼,将头埋得很低。

萧重荣快走两步,亲自将他扶起,才拉着他的手,走进帐中。

“侯爷——”简修颓败的语气,仿佛受了天大的冤屈。

带着内疚和羞愧,低下了头:“穷途来投,实在没有颜面,来见侯爷。”

“不不不!”萧重荣将他奉为上座,简修竭力推辞,两下拉扯,才相对坐于席上。

随后,边向随从传唤:“来人,上夜宵。另外将老夫珍藏经年的好酒攫出来,与将军畅饮。”

“是!”帐外领命,立即过去操办。

简修忙摆摆手,推辞道:“侯爷,某今日悄悄潜出营中,并无一人发现。”

“侯爷若是肯纳,且让我先回去,带了数万名追随于我,忠心耿耿的将士,一起过来投奔侯爷!”

“老夫当然信你!”萧重荣眼见胜利在握,禁不住牟中闪烁泪花。

拉拢道:“从前你在贤弟帐下听命,我就见过你。老夫一直爱惜人才,对将军倾慕已久。只碍于董侯乃我结拜兄弟,不忍夺人所爱,遂没提起此事。”

“哪知董侯不会用人,才使得将军明珠蒙尘。”

简修摇了摇头,深叹一口气,才唏嘘道:

“不瞒侯爷,当初投降齐贼,实乃逼不得已。他拿我一家老小的性命逼迫,自古忠孝难两全,我不能做此不仁不孝之人。”

萧重荣也跟着咬了咬牙,叹道:“匹夫实在可恨。”

简修用用力揉了两把脸,继续道:

“而后我短暂的怨恨过,便被丞相重用。大丈夫志在四方,谁能抵挡这样的信任和委托?”

“只后来我才知道,这是齐贼惯用拉拢人心的手法。先对我们委以重任,要我们立功。待将敌人都得罪一圈,又帮助他剿灭了对家,便立即卸磨杀驴,借题发挥,将高位交还给他儿子。”

“外姓,终究不能担当重职。除非我也学那奴颜婢膝之人,改了姓氏,去当双姓家奴。”

萧重荣搓了搓膝头,静静听着,十分感同身受。

随从将晚膳和清酒送进来,摆在案上,随后又静默无声的退了出去。

“并非我只能站在高处,不能接受低谷。也怪我一时冲动,实在忍不了,在四公子过来嘚啵的时候,将他打了。”简修灰头土脸的重新低下头,一副垂头丧气的样子:

“原本我的定力很好,许是喝酒误事,实在没忍住,就动了手。”

“那四公子何人?从来不似五公子那般心胸宽阔。四公子现在养病,还到处扬言,跟人说要杀了我。”

“我能老实束手就擒?与其整日活的提心吊胆,有属下进言,想起那日董氏过来招降。狠了狠心,便来归顺侯爷了。”

萧重荣亲自给他斟酒一杯,仿佛跟他成了多年的知己,安慰并且理解道:

“是啊,王侯将相宁有种乎。”

“看我帐下,哪个是我嫡亲的儿子或族人?一直选贤举能。”

“良言难劝那该死的鬼,齐贼自断活路,也怪不得旁人。”

简修没有任意娇纵,不觉自己大能就该得到重用,十分能摆正自己身份,伏低做小道:

“可惜我从前年轻,被老贼诓骗,做过错事,错伤侯爷手下两员大将。”

“如今穷途来投,若侯爷不弃,我在萧营做一马夫,也心满意足了。”

萧重荣无比感慨上苍的馈赠,难掩激动之情:

“怎会?”

“失二犬而得一狼,老夫高兴还来不及。”

心下也在感叹,想董氏那孩子,却有点本事。

当初派她去劝降,就知她能成大事。如今看来,果不其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