探子回报,萧重荣在帐中得知贤婿旗开得胜的消息,已然是乐不可支。
又听闻齐晖拔了简修大都督之职,简修不满,酒后对着丞相破口大骂,更是笑得合不拢嘴。
军中设宴,酒过三巡,心情大好,才举起酒杯,对着贤婿一通猛夸:
“我得柴将军,真乃天助我也。”
“今日你截获的这许多粮草物资,致使老贼元气大伤。”
“想必攻入洛阳,指日可待啊。”
全然忘了昔日险些分道扬镳的争执。
旁边旗开得胜的迟茂也附和道:“是啊,主公所言不虚。”
“连探子都说,丞相丢了马匹,如丧考妣。比没了亲爹还难受。”
“临阵换帅,严惩大都督不说。连他亲儿子求情两句,恨不能连亲生骨肉一并罚。”
萧重荣在欢声笑语里饮下一杯酒,柴昭辅陪了一杯,才强压下心底惴惴不安,谦让推辞道:
“某不敢邀功,能赢此战役,全赖叔父神机妙算,简将军轻敌所致。”
“毕竟连叔父身边的人,某也未发现叔父使诈,烧香拜佛是假。”
萧重荣笑着眯了眯眼睛,像极了老狐狸。
将酒杯搁下,才悠悠道:
“老夫还没到老糊涂的程度,岂能真依靠炼丹采药,听信什么金刚不坏之身?”
“人吃五谷杂粮,都是肉体凡胎,谁能刀枪不入?长生不老,更是无稽之谈。若明日战败,我都活不过今月,如何还妄图永生?”
众人皆举起酒杯,异口同声的恭维道:
“主公神机妙算,我等深感敬佩!”
萧重荣向下压了压手,不让自己被下属的吹吹捧捧迷了双眼。
只笑眯眯的问道:“今日抢夺的战马,真有那么好?”
“千真万确。”由于迟茂已经去检验过了,并且爱不释手,这会儿便显得有些兴奋。
毕竟,没有将军对汗血宝马和趁手的兵器不感兴趣。
“那些良马,都是鲜卑品种,能日乘千里而无疲态。”
“想必来日上了战场,乘此宝马,一定能势破如竹,直奔洛阳。”
“好!”萧重荣一拍大腿,起身准备亲自出帐观望。
比起齐晖的输不起,苛责大将,他十分宽容大方道:
“将这数千匹宝马良驹,按照军中将军品阶,每人分得一匹。”
“底下士卒没分到的,也不要焦急。来日立了战功,成了将军,还愁没有宝马吗?”
众人摩拳擦掌,跃跃欲试,皆恨不能立即骑马出去兜两圈。
萧重荣得意之余,也没把这功臣忘了,开口缓缓道:
“欸,既是贤婿所获,便由爱婿先挑。”
柴昭辅不敢要这来路不明的马,尤其今日简修丢盔弃甲的时候,十分反常。
便拱了拱手,谢绝了:“多谢叔父美意,我乘此江南良驹久已,不便更换。”
迟茂最见不惯南人那副小心翼翼的样子,出言讥讽道:
“如此前怕狼,后怕虎,如何能干成大事?”
“我瞧江南马匹瘦弱不堪,一副营养不良的样子,能立功建业吗?”
“若是不喜鲜卑马,哪怕换乘我们西凉马也行啊。”
柴昭辅没跟他针锋相对,只拱了拱手,道:
“多谢将军美意,某记在心里了。”
随即一言未发,不再附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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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深,萧重荣正准备就寝,忽听帐外有人来报:
“侯爷,简修来降。”
萧重荣起初怀疑自己听错了,在帐内转悠了两圈,险些高兴的找不着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