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亲,圣人千虑必有一失,何况简将军并非天兵天将。”
“要怪就怪小贼诡计多端,谁又能料想的到,他每日烧香拜佛是假,暗自设下埋伏是真呢。”
“逆子还敢狡辩!”齐晖一拍面前案台,神色痛惜无比:
“你知不知道那是老夫让你六弟,在鲜卑天价所购的汗血宝马?匹匹精良,日行千里,威猛无比。”
“如今有市无价,你便是有银子,也不能再得了。”
“老夫垂涎已久,也未钦定一匹,还没来得及赏玩,封分给底下的大将,就被你尽数丢了。你怎么还有脸回来?”
简修仿佛自知罪孽深重,痛哭流涕道:
“末将知道战马好比将军的腿,如今末将出师不利,丢弃这许多宝马、弓箭、武器,罪不可赦。”
齐酌风还想再说,肩膀上已挨了父亲一脚:
“住口!”
“谁不知你与简修穿同一条裤子,乃一丘之貉。当初若非你保举,老夫也不会将一庸才,抬举到这种地步。”
“如今损失惨重,你还有何话可说。”
简修只跪伏于地,泣不成声,再不为自己申辩些什么。
齐酌风便是妙语连珠,担心大都督受自己连累被罚得更重,还是乖乖闭上了嘴巴。
只陪着跪在他身边。
“简修碌碌庸才,不配做我三军主帅。”
“今日,便拔去你大都督之职,由吾儿齐酌成统帅三军!”
齐酌成在队列中,惊喜之余,强收敛了笑容,却忍不住眉毛翘到天上去。
换作谦让推辞了一下:“丞相,儿之才能,不及简将军,实难委以重任。”
齐晖回身执他手腕,坚定道:
“老夫的儿子,各个虎狼,不可妄自菲薄。”
齐酌成恐推辞的次数多了,相父真收回成命,连忙跪在地上应下:
“儿臣遵命!”
“便代简将军,暂代大都督之职。”
“待剿灭老贼后,我自当再行奉还。”
散帐后,简修虽未受惩处,依旧意难平、气难消。
寻了几个从前的好友饮酒,愤愤不平道:
“想我为丞相南征北战,一直兢兢业业,不敢松懈半分。”
“带兵纪律严谨,不惊扰四方百姓。晨昏定省,操练三军,不敢稍作松弛。”
“可我今仅输了一仗,他就拔去我大都督之职,给了他儿子。”
“看来,兵带得好,不如奉承主公奉承的好。仗打得再好,也不如人家有个好爹。”
齐酌风未在席上,背靠营寨,头顶星空,见面前的火堆上,烤着鹿肉和羊腿儿,开口劝了劝:
“也是你,被董氏游说的动摇了心思。否则以你的聪明才智,怎会轻易中计?”
“主要也是因为父亲丢了那么多宝马,咽不下这口气,花费重金不远千里,结果都给他人做了嫁衣。”
“你等等,等父亲消消气,我再去替你求情,这大都督之职,早晚还会是你的。”
简修恨不能去捂他的嘴,免得被别有用心之人,传到父亲的耳朵里,加重刑罚。
哪知这人只能接受升迁,无法忍受低谷,不知抽得什么邪风,只将酒坛一摔。
抹了一把沾了清酒的下巴,低吼道:
“丞相轻我贱我,不爱惜人才,我就算被董氏动摇了心思又如何?”
齐酌风气不过,朝他脸上猛揍了一拳:
“没出息!”
“是爷们,从哪里跌倒,就从哪里爬起来!”
简修顿时有鼻血流出来,胡乱用手抹了一把,不敢对着丞相的亲骨肉还手。
只用力朝着他胸口推了一把,随后醉醺醺的,踉跄离去。
留下齐酌风在身后恨铁不成钢:“完蛋玩意儿,发什么酒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