蹲在她跟前,递了水壶给她:
“我只是想送你,谁叫你不允。”
“若你早早答应,我也不用费此周折。”
“我只是想多跟你待会儿,总要比你跟简修待的时间久。”
青枝口干舌燥,接过他的水壶,一通猛灌,也顾不上是被哪个糙汉喝过的了。
口干舌燥,没办法跟他争执。
这会儿攒了些力气,还是不想理他。
“我真是贱。”
青枝将水壶扔回去,再擦被风沙迷得眼睛,合着眼泪滚落,便将整张脸都擦花了,正好和了泥。
“齐酌风,你拿我当什么?”
“玩物?”
“你惯好招猫逗狗,兴致来了就逗逗我,高兴了就来气气我,生气了就骂我,什么脏话都说。”
她真的是犯贱,才会关心他死不死,还去给他送药。
齐酌风未料到她会这样说,一瞬间慌了。
忙去擦她脸颊上的眼泪,哄道:
“是我贱、又蠢,总惹你哭。”
“你不是什么,是我的命。”
“是我不好,对不起。”
他可以忍受她打他、骂他,甚至……离开他。
可受不了听她妄自菲薄。
他听了心疼。
“枝枝,你打我吧,好不好?”
“是我没轻没重,不懂照顾你的感受。”
“只是见你匆忙离去,是以为急着回去见他。离开他一会儿都会想念吗,还是他没你食不下咽、活不了?”
青枝快被他气死了,起身将面前的疯子推开。
齐酌风只怕真将她这细皮嫩.肉的一双小脚,磨出鲜亮的水泡,早将马鞭递给了她。
“马给你。”
“你的马匹我养起来了,这匹赠你,算我们交换。”
“谁要跟你交换!”青枝嘴上这么说,身体还是很诚实,跃身上马。
正准备打马,扬鞭而去。
只这男人握着缰绳,在她前方替他牵马。
只怕四公子这辈子没干过这样的活计,从前即便牵马,也是士卒为他牵马。
便是他父亲,也没有这样的待遇。
“你别……”
这样行程太慢了,她走路,跟他走路,有什么分别?
“你原谅我好不好?”齐酌风牵马才走了几步,青枝便先心软了。
不是没想过折磨他,让他也尝尝走路的滋味。
只那报复的快感还未实施,就先想到他病刚好,不能过于劳累。
委委屈屈的松了口:“这附近荒无人烟,我若将你抛下,你如何回去?”
“罢了,你送我回去,再骑马折回。”
她真是上辈子欠了他的。
齐酌风自然不客气,这回他没有强迫,而是得了她应允。
轻松上马,强有力的手臂,从她腋窝下穿过。一只手搂着她的腰,另一只手勒紧缰绳。
纵马缓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