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来跟她斗气是半真半假,借病争宠。
如今听见她说柴昭辅死了,她就要殉情,才是彻底生气了。
放开她的手,心绪起伏不定,连带喘着粗气,胸口也有些起伏。
青枝被这呆霸王欺负惯了,哪儿忍心真跟一病人计较。
忙是又哄了哄:“你怎地情绪来得这样没来由,又无常?”
“受不了是不是?”他冷笑一声,又开始任由情绪上头,破罐子破摔:
“受不了你就滚。”
“那夜我叫你留下,你不是说你有夫君,而我也有仇氏了么?”
“那你还来此做甚?由着我与深坑白骨为伴,死后被野狼分吃,岂不是更好?”
她这一生受的委屈,差不多皆因他而起了。
只恨自己也是干脆果断的性子,偏偏碰见这个混世魔王就心软。
没有委屈,只端着那只药碗,轻咬下唇。
“不管你要杀谁,总不能拿自己的身体置气。先将养好了,来日上战场,随你。”
“齐家与萧家各凭本事,若夫君死战,我必追随已保贞洁,不辜负柴家待我之恩。”
“若萧家胜,我便不必再重复董府的命运。可不管你恨我还是怨我,是不是先将身体调养好了,才有力气报仇?”
齐酌风不知她是不是耳聋眼花,自己说过的话,在她眼里向来没份量。
他说了不要她叫他夫君,可她却仿佛不明白,叫上瘾了一般,一句接着一句,叫个不停。
果然呵,她就从来没在意过他。
既不在乎他的感受,又何必来这假惺惺的关照他的身体。
下一刻,他接过药碗,掷在地上,摔了个稀巴烂,药汁洒落一地。
帐外随从闻声无召进来,见此情景,皆大惊失色。
青枝强压下震怒,强忍火气,沉声吩咐道:
“收拾干净,再去煮。”
“是,是。”随从连忙将瓷片拾起,放入托盘,连滚带爬的出去。
身后传来四公子的命令:“不准煎,我不需要,滚,都给我滚!”
青枝眉头紧锁,死死咬住牙,只觉从前离开他是对的。
这个疯子,不是把别人弄死,早晚也要把自己弄死。
不在自己跟前,正常的。一旦她在身边,就开始发疯。
“齐酌风,我真庆幸自己离开了你。”
“是啊,你夫君多温柔体贴。他不像我,只将你困在深宅。你现在柴家棍也学会了,他还愿意让你不事妇人活计,而随心所欲、离经叛道的活着。”齐酌风每说一句话,便猛咳咳嗽一阵。
说了许多话,便咳得惊天动地,险些要将五脏六腑都咳出来。
青枝想去替他抚背,却被他一把推开。
她不敢逆着他性子,趁他体弱,强行触碰他。
便缩回了手,不再进一步动作。
她不说,不动,对他的刺激,却依旧没有停过。
“他是不是**功夫也很好?比我好。能让你流连忘返,再不将我想起。”
青枝紧抿着唇,知道提醒他非礼勿言也是徒劳。只在心底感叹他这个火爆脾气,旁人都未怎样呢,他就能自己气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