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父亲的提点,连手足情深的样子也没做,只在心底冷笑:
‘我感激五弟算什么?我搭救了你,也没见老爹有什么表示。’
也许儿子舍命护爹,天经地义。而弟对兄的救命之恩,便得终生铭记。
齐酌成整顿好兵马,便随简修一同进帐。
“参见父亲。”
“拜见主公。”
“来!”齐晖拍了拍离自己最近的席子,唤简修的名字:
“修请坐这里。”
世人皆知丞相从不宠儿子,从前身边的位置,都是由干儿子坐。
直到攻城掠地,一路收复降将,这个位置便由贤臣良将代替了。
至于他亲儿子,不管心底如何疼惜,表面功夫都得做足,置于角落而居。
“吾儿一路辛苦,救出了大都督,乃大功一件啊。”齐晖先招呼了简修之后,才跟义子打了声招呼:
“快请入座,取美酒佳肴呈上。”
“是,谢父亲。”齐酌成入了座儿,简修仍跪在地上,无言面见主公。
“丞相,是末将失职,被柴昭辅困住,损兵折将,还险些连累二公子遇险。”
“折了丞相的颜面,不配任大都督,请丞相惩处。”
“嗐——胜败,乃兵家常事,修不必放在心上。”齐晖又朝他招了招手:
“来,过来坐。”
“今特命小厨房,做了尔等昔日在河东时,最喜的驴肉火烧,过来尝尝,合不合你胃口。”
“老夫一世英名,若是仅有这点脸皮,让你一朝丢尽,莫说是你,我下次出门都得戴个锅盔。”
一番话说得众将都笑了,简修惭愧不已,也跟着弯了弯唇角。
即便是天大的薄面,也不能让丞相三催四请,便走到丞相身边坐好,忝居高位。
齐晖笑逐颜开,未见丝毫颓态的点了点头。
方宽慰道:“这次败了,下次打回来就是,人没事就行。”
“你若请辞,可是说老夫不会用人?”
简修惭愧,坐直了身子,拱手行礼道:
“末将知错,末将绝无此意。”
齐晖笑着挥了挥手,示意他稍安勿躁。
“既然知错,便不要再妄自菲薄了。”
随从为几位将军添酒,齐晖拉起简修的袖子瞧了瞧,见他无恙,还是不能彻底放心。
问道:“卿可有受伤?”
简修受宠若惊,摇了摇头:“有劳丞相挂怀,末将无碍。”
“嗯。”齐晖大掌落下,拍了拍宽大衣袍下的膝头。
连连自说自话道:“无碍就好,无碍就好啊!”
众将相互把盏言欢,齐酌成与四弟、五弟许久未见,主动举起酒杯,敬了他二人一杯。
齐酌风陪着喝了一杯,齐酌江却推脱身体不好,戒酒了,未给二哥这个台阶。
酒酣胸胆尚开张,齐酌风放下戒备,悄然走到简修身旁,跪坐在他身后半步的地方。
简修知他有话要说,便将酒盅放下,微微侧身聆听。
“大都督,今日得见柴将军勇猛,不可不防。”
“公子有何良策?”简修低声询问。
齐酌风压低了声音,在一众相谈甚欢中,同他窃窃说了自己的计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