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两夜,齐酌风加起来也没睡超过一柱香的时间。
闭上眼睛,便是青枝勒马的身影。
他确定他不会看错,那是他拥有过、浅尝辄止、又朝思暮念的姑娘。
即便化成灰,他也认得。
隔了再远的距离,又算得了什么?
齐酌风躺在**辗转反侧,既然睡不着,便也不继续为难自己。
干脆起身换了常服,跑到军帐里去找父亲。
天亮的晚,但挡不住齐晖醒的早。
中军帐内,齐晖正盘腿儿坐于席上,用筷子挑了面片,进食早膳。
身旁一群文臣武将,不知有没有用膳、安寝,各个愁眉不展。
齐酌风静默无声地走过去,站在武将一边,跟自己的统帅简修立在一处。
眼见老爹慢条斯理的吃着面条,仿佛浑然不急的模样。
可他只要一脑补枝枝跟她夫君琴瑟和鸣、举案齐眉的模样,便气得坐立难安。
若是稍一想想二人在****,他那么娇那么软那么媚的小姑娘,在别的男人身子婉转承欢,便激得想杀人。
不知她是不是依旧那样爱哭,**行至一半,便泪眼汪汪的望着身上的男人,更能引起男人的征服欲。
还是欲拒还迎,已为妇人,跟自己夫君便不再羞羞答答。
齐酌风自己都没注意,几乎快将剑柄都握弯了。
终于出列,行了军礼,恳请道:
“丞相,儿愿领兵去攻江南,杀了白友恭,使其太守易旗。”
儿子抽风不是第一次了,从前齐晖知晓他胸闷的缘由,一直慈爱有加,还能哄哄。
接连吃了败仗,也有些不耐烦,申饬了回去:
“白友恭草包,何足挂齿?”
“他属下最能征善战的大都督都来了凉州,何故再往扬州拨兵马?”
老爹的言外之意他听懂了,又觉热血翻涌,进一步毛遂自荐道:
“父亲,今日两军交战,与萧侯斗将,儿愿为先锋。斩彭玠于马下,以扬我军威。”
齐晖筷子没夹住,两片面片跌落胸前锦袍上。
他先是抬头扫了一眼,随后若无其事的将落在胸口的粮食夹起,又放回碗中。
斥责道:“你乃无名之辈,若去叫阵,被彭玠斩于马下,岂不被萧重荣耻笑?”
齐晖骂完儿子,三两口将碗里的面扒拉进口中。
至于心底那点小九九,自然不能宣之于口。
他若直言舍不得儿子丧命,难道那些牺牲的大将,就不是别人的儿子?
而他知晓老四这点三脚猫的功夫,武功高强,但刀剑无眼。
足智多谋,却容易意气用事,所以连挂帅也没用他。
齐晖吃完了面,立即有小厮过来,将托盘端了下去。
随意从袖口处摸出帕子,抹了抹嘴,吩咐道:
“来人,去书信予豫州,叫老二齐酌成领兵前往。”
既凉州有了从江南而来的兵马,齐家不可不增兵。
白友恭那个弑弟屠臣的废物点心,犯不着用那么多好儿郎严防死守。
“另叫老七齐酌畔调兵守荆州,免得丁存孝那老匹夫,又趁我洛阳空虚,趁机作乱。”
“是!”将士领命,立即出帐去传丞相口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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将军列阵,再度僵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