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枝面容寡淡,仿佛未听见一般。
手中嚼着的鸡腿都不香了,噎得她早饱了。
今晚柴昭辅喝了不少酒,青枝先进到帐中,随即唤来了小愚。
“你回府上,将妾氏唤来,我算过了日子,撷芳今日过了小产,可以伺候将军了。”
小愚吃饱喝足,还未来得及抹了抹嘴巴,正想打个饱嗝,生生憋了回去。
才出门,还未去唤人,便见了将军进来。
这回被抓了个现行,小愚很不讲义气的准备先溜了。
主意是小姐拿的,她这个壮丁充其量做坏事未遂,想必不会被株连。
青枝扶着柴昭辅进帐,才跟帐外候着的小厮,唤进来一碗醒酒汤。
他脚步有些凌乱,依旧口齿清晰,坐在一方胡**,望向她的目光迷离中,还带点幽怨。
“我只喝了一点酒。”
“不会撒酒疯,不会吐得到处都是,不会失禁。”
“为何你就要把我推出去给别人照顾?”
青枝回答不上来他这个问题,也觉自己有些薄情寡义了。
常言道吃人嘴短,她却好像丝毫没有这方面的自觉,才吃了人家猎得兔子、烤得山鸡,这会儿吃饱喝足,就要过河拆桥了。
青枝不好意思再往外撵人,便只推脱:“妾身不会伺候人。”
柴昭辅便又笑了,他发现自从这个小娘子在身边,即便身处阴霾,还能拨云见日,见到那一缕阳光。
“我几时要你服侍?”
“我伺候你就好。”
“你不懂,没关系。慢慢来,一回生二回熟,习惯以后就会了。”
她听着这话,总觉得在往歧路引。
回避了这么久,不管是惩罚,还是同过去告个别,从前的终究已经过去了。
面前的男人,是八抬大轿将她从凉州迎亲,娶过来的正妻。
她曲意逢迎也好,欲擒故纵也罢,终究是他的妻子,要与他同席共枕。
这一夜,在山野林间的围场,陪嫁侍妾都被打发走了,没有通房在外替主母分忧。
便只有小愚一个人守在帐外,等候小姐传唤。
青枝唤了几次冷水,一直纵着他的性子,折腾到天将将亮才罢休。
小愚心疼小姐,见姑爷睡得熟了,才敢埋怨上两句。
否则男人正在兴头上,尤其在这事上,向来没什么意志力。
“小姐也太好性了,第一次怎能由着他胡来?”
“姑爷武将出身,没轻没重的。小姐又不是那供男人玩乐的侍妾,怎可由着他的性子?”
“主母本就有规劝的义务,便是皇上宠幸哪位宠妃,过了老祖宗定得时辰,皇后也可上前规劝。”
青枝现在脑子里一盆浆糊,实不能认真分辨小愚说得什么。
只扶着她的手背,似说给自己听:
“夫君他近来心情不好,喝多了酒,勿要再给他添愁闷了。”
这几日他与她形影不离,只要她表现出抗拒,他便浅尝辄止。
即便如此,也没有去看过妾氏一眼。
这般想着,便觉这个男人待自己还算温柔、有耐心。
毕竟他心情烦闷,随意找个妾氏宣泄一番,也符合规矩礼法。
只偶尔还是会觉得,若是夫君再不去看那帮妾氏,便是因着内疚,她也愿意对他好些。
“叫外面巡夜的将士脚步放轻些,莫要吵到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