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几个婢子若是不提萧柠,青枝尚且可以念在,一同奔波的情分上。
但她们既然提了柠儿,青枝今儿非要她们命不可。
若柠儿远在西凉有知,发现给自己带过来的陪嫁丫鬟是这样的货色,准要自责有眼无珠,恨不能亲自手刃。
身份互换,若青枝没有照顾好柠儿,还让她因为顾念自己的婢子,而委屈隐忍,非要敲她脑壳不可。
当即下令:“这个婢子一会儿一套措辞,看起来也不是个老实的。”
“人即是我带来的,便由我清理门户。让诸位见笑了。”
“来人,将这几个刍狗带下去,割去舌头,再逼着她们自己吃下。”
“我看谁以后还敢受了教唆和好处,过来攀扯我,这就是下场。”
庭院外的丫鬟们,不管是从凉州带过来的陪嫁,还是柴府的下人们,谁都没想到大娘子有如此手段。
纷纷屏气凝神,连声大气也不敢出。
两位陪嫁的小丫鬟,在哭天抢地中,被人强拉了下去。
这件事被老夫人盖棺定论了,否则青枝非要逼着二房桔荼吃下去不可。
虽然已经离开相府很久了,可不知不觉间,却活成了那个少年的样子。
明明控制得很好,让自己不准再去想他。只被他打上的烙印,不止那夜的一片吻痕。
桔荼同样被吓得六神无主,瞧见了大娘子对自己人都能如此狠心,想必对外人更不会心慈手软。
结仇以后,深知以后的日子不好过,便决定破釜沉舟了。
跪在地上,举起三根手指禀告道:
“老夫人、官人,妾身要告发大娘子私会外男。”
青枝再懒得搭理这些长舌妇,也觉有些恼火。
原以为她敲打了众人、立了威,此事平息,可以回去歇息。
哪知一波未平,一波又起,她冷眼旁观,倒是想知道二房给的又一轮惊喜,是怎样的污垢。
“官人,这是我那夜惩治撷芳时,在花园假山后,捡到的帕子。”
“必是跟外男私会时,拉扯间,遗落的。”
“这等败坏我柴府名声的**妇,就该被浸猪笼。”
桔荼将那印有“枝”字的帕子,从胸口摸出来,递给官人过目。
柴昭辅只肖用眼睛一扫,便知那帕子遗落的时间,正是他同她拉扯时所致。
怎会让被自己欺负的‘小公子’承受流言蜚语,径直站了出来:
“那夜跟她私会的狂徒,也是我。”
“是个乌龙事件,以后不必再提及了。”
“官人!”桔荼想不到夫君为了袒护她,竟然连这等奇耻大辱都能忍,纵容她不忠不贞。
柴昭辅到底是听得厌烦了,抬了抬手,示意她请勿复言。
夜已深,一行人等出了院子,唯独老夫人留了下来。
经此一时,青枝对这个家的融入感丝毫未变,抵触情绪倒是少了许多。
老夫人一改先前单独面对她时的慈眉善目,陟罚臧否,溺爱有、袒护有、可提点和敲打也有。
“我知道洞房花烛夜,让你独守空房,是柴郎做的不对。”
“但是杀人不过头点地,你也不能得理不饶人。”
“若你心里委屈,我不能押着那不成器的儿子,过来给你认错。但我明事理,不会黑白颠倒,污你留不住男人,才让他陪妾氏。而是我永远站在你这边,这事就是他做错。”
“养不教,父之过。可怜他父亲早早的战死沙场,教养皆有我这母亲和习武师父。没有教导好儿子,我代他那亡父,给你道个歉。”
青枝岂能承受如此厚礼,即便她任性了些,也不会这般不懂事。
“婆母这话,便是将我架在火上烤了。”
老夫人无意道德绑架她,十分诚恳道:
“逆子做错,我绝不袒护。这里劝慰完你,那边也会去训斥他。”
“只这掌家权,决不能落入妾氏手中。尤其是桔荼那般心术不正、撷芳那等空有娇媚、胸无城府、一心只想生儿子的女人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