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枝坐在马车上,心底一片平静。
黄琪护送一行人等,始终不离她马车半步,亦步亦趋。
天色渐晚,行至关卡,黄琪夹紧马肚子,扬鞭打马,前行了几步。
遇守关将士祖配,黑灯瞎火的,在一众随从举着的火把中,开口询问:
“来者何人?”
黄琪上前一步,答曰:
“祖将军,吾乃四公子麾下将军黄琪。”
“哦,是黄将军。”祖配骑在马上,近前了两步。
直到火把晃到了黄琪的脸上,看清楚了来人,才将警觉放松了些,在马背上拱手道:
“黄将军今欲何往?”
黄琪强忍刺目火光,答:“我奉四公子之命,送董氏回凉州。”
“凉州?”祖配才卸下的防备,重新又警惕了起来:
“凉州萧家,乃丞相的死对头。”
“将军怎可前去?”
黄琪给身后的随从使了个眼色,立即有士卒拿了文书跑过去。
“祖将军请看,这是四公子腰牌和亲笔书信。”
祖配没有下马,只用剑挑起了书信和腰牌,细细勘察一番后,又好生交还给了那士卒。
拱手道:“兄勿为难我。”
“丞相令我等把守关卡,今若不见丞相手谕及腰牌,实难放行。”
随即,向天边拱了拱手,面露难色道:
“兄既为上将,也可知晓其中道理。”
“我等只听丞相一人命令,不听什么公子之命。”
“你——!”黄琪焦急,却也无可奈何。
丞相儿子众多,若谁都能调兵遣将,岂非天下大乱。
只得进前一步交涉:“祖将军,董氏归返凉州之事,丞相知晓。”
“不行不行。”祖配十分有原则,不肯通融半分。
见黄琪不肯退让,两下僵持,戏谑了句:
“黄将军如此心急,此去不会是要投降萧侯吧?”
“放肆!”黄琪抽出宝剑,直指同僚:
“鼠辈安敢诟陷,损我名节?”
祖配笑笑,并不与他兵戎相见,自家人打自家人,传出去叫人笑话。
只安抚道:“弟不过一句戏言耳,兄何故大怒。”
“快请进城开,天色已晚,我温了一壶酒,今夜稍作休息,明日再上路不迟。”
“哼!”黄琪见他认错态度良好,决定放他一马。
转身返回马车边上,请示道:
“董小姐,我们这一路无丞相命令,恐寸步难行。四公子腰牌,在此间行不通。”
“还请小姐进城中暂歇,待我勒马返回洛阳,求了丞相腰牌,再行路不迟。”
小愚闻言,情急之下,立即卷起帘子,惊慌道:
“将军若离去,谁护着我们两个弱女子?”
“若遇劫匪,岂非吾命休矣?”
黄琪也为难,急得在马上团团转。
青枝沉思片刻,随即开口缓缓道:
“将军不若使一信鸽,飞往洛阳传书信。”
“来往两日也够了,总比车马快些。”
“若齐家出尔反尔,不给给我丞相手书,妾身立即碰死在马车上。将军也可回去赴命,继续为丞相效力。以免耽误了将军的前程。”
一番话,说得黄琪有些羞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