仇甜在婚房里,久等夫君不归。
百无聊赖的在屏风前来回踱步,看着外头月凉如水。
陪嫁丫鬟雁来见小姐,晃得自己实在头晕,开口询问了句:
“要不婢子差人去前头问问,催催姑爷怎地还不回来?”
“罢了。”仇甜摆了摆手否了,十分贤妻良母的训斥道:
“齐家门庭若市,今儿又是我们大喜的日子,难免宾客众多。”
“丞相发已花白,力不从心,自然需要夫君迎来送往、独当一面,这也是丞相对夫君的看中。”
“我且在此等候,待他忙完,自然就会回来了。”
雁来见小姐一天一夜都未进食,只喝了少于水,担心的紧,劝道:
“小姐,婢子去小厨房唤碗夜宵,给您垫垫肚子吧。”
仇甜把玩着婚房里挂着的长明灯,想也没想便否了:
“我这欢喜劲儿还没过去,也想不到饿。”
“若是待会儿夫君回来,正撞见我偷吃点心,回头误解我是个馋嘴的婆娘,该如何是好?”
女为悦己者容,仇甜誓要为己悦者饿得清瘦飘逸。
从前在闺阁中,也曾做过思春的梦,但从未肖想过齐家的公子。
因齐家就犹如这洛阳城里,最明亮的一轮月亮,哪是常人能够攀够得到的。
原还以为父亲会将她嫁给哪位学出有成,在朝中任几品的表哥,也就心满意足了。
她也不知自己为何如此走运,竟能嫁给四公子为妻。
她的新妇生活刚刚开始,她要珍惜眼下所拥有的一切,让万事开个好头。
饿一饿又有什么要紧。
雁来捂着嘴乐:“小姐也过分看中姑爷了。”
“能吃是福,若姑爷真心疼小姐,便是见小姐嘴馋也觉可爱,还要遍访世间美食,送予小姐呢。”
雁来看着自家小姐,自然是怎么样都好的。
原本她也不觉得嘴巴馋,是什么十恶不赦的重罪,这世间谁不爱美食?
“我是他明媒正娶的发妻,他自然疼我。”仇甜有点小骄傲的瞥了一眼——这些未通晓人事的下人,语气里有掩饰不住的小得意。
“他是我夫君,我也要以他为天,事事遵从他的喜好。”
至于自我,那是洛阳女子,最不该有的意识,和追求的价值。
雁来依旧是笑,眉眼间的喜气洋洋,十分映衬今夜这大喜之日:
“姑爷不知何时回来,兴许等到天明也保不齐。”
“婢子要么先服侍小姐睡下,兴许小憩一会儿,他就回来了。”
“也好过这样干等着。”
“那可不行。”仇甜丝毫不觉困意,回到婚**,用手撑着床边,两条腿在地上**来**去。
百无聊赖,却又坚持道:
“万一他等下回来呢?”
“我乃新妇,自然要第一时间服侍夫君沐浴更衣,奶娘教过我的。”
可不能让那些狐媚子钻了空子。
什么通房、外室、美妾……想想她都恶心。
最好一个也不要有。
门外,骤然有人来报,是夫君身边的人:
“夫人,四公子今夜不归。请夫人勿等,早睡。”
仇甜从来不知新婚之夜,会有被夫君撂下、独守空房的妇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