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晖于早朝退朝后,得知了齐酌江被打得昏迷不醒的消息。
原想去军中巡视,也叫大将代劳,疾走奔回府上。
到了老五的院子,丫鬟小厮跪了一地,仆妇屈膝行礼。
姜娥微微颔首,算作见礼,随即才焦急的迎了过来:
“丞相,您总算是回来了。”
“老五高烧不退,额头烫得吓人,一直昏迷不醒,满口胡话。将妾身吓坏了。”
“郎中开了药,一碗碗灌下去,都不见成效。”
“臣妾想着,是不是请巫师进府上,做做法事?”
齐晖大步奔向老五的床边,无需下人卷起门帘,大力将床帘扯向一旁。
看向**的孩儿,面色苍白,毫无血色。
嘴唇干涩,泛起死皮,不停的蠕动着,嘴里含糊不清道:
“娘亲……”
“爹……”
“四哥……”
“怎么回事?”齐晖坐在儿子床边,眉头紧锁,瞪着床边站着的一帮郎中。
众人面面相觑,噤若寒蝉,无人敢上前,更没一人敢搭腔。
齐晖无意为难这些下人,最终还是将目光落在了发妻身上:
“你说。”
“是。”姜娥拂了拂身,才努力挤出一丝勉强的笑意,开口道:
“前儿老四不知道是怎么了,突然闯到老五的院子里。”
“仿若疯了一般,不分青红皂白,一脚踹在他心窝上。”
“旁边的护卫都看傻了,纷纷拔刀。可咱们老五善良,还叫护卫退下,别伤了四哥。”
“唉。”姜娥叹了口气:“咱们老五总是这么仁义、憨厚、老实。”
“不愿自家人打自家人,恐被人看了笑话。有什么委屈,愣是往自己肚子里咽。”
“你说老四也不知道是怎么了,前阵子还跟老二大打出手。”
“要我说,老二是义子,动手就动手了,公子为王,将军为主帅,平常主上也有训斥下属的时候。”
“可老四不一样,那是亲兄弟,手足相亲。”
“老四总这么没轻没重的,这老五要是有个好歹,可如何是好?”
“又不像小时候,打一架,不痛不痒的,明儿就和好了。”
“依妾身看,丞相还是要好生教导,以免老四愈发变本加厉。不奢望兄友弟恭,总不能手足相残。”
齐晖原本只是有点着急,外加有点不解。
发妻的一番话,算是将他的怒火尽数点燃。
猛地一拍膝盖,怒道:“那逆子现在何处?”
旁边立即有小厮垂手低头,小声禀告道:
“回丞相,四公子昨夜在勾栏院吃醉了酒,此时还未醒!”
“把他给我带过来!”齐晖一听,更气了。
指向门口,怒不可遏道:“不,把他给我带到前堂,我要家法处置!”
姜娥掉了几滴鳄鱼的眼泪,用帕子掖了掖,才回头担忧的瞄了齐酌江两眼,劝道:
“丞相息怒,当务之急还是先救老五要紧。”
“是了。”若无发妻提醒,险些颠倒主次。
齐晖当机立断,开口吩咐道:“不要弄那些巫蛊之术,去请御医来。”
话毕,门外已有小厮禀告:“丞相,皇宫里的御医已经到了,在门外等候。”
齐晖甩了甩袖子,便有几位御医鱼贯而入。
头发花白,依旧精神矍铄。
“太医,无论如何也得将我江儿救回来。必要关头,可用虎狼之药。”齐晖吩咐下去,几位御医不敢不尽心,连连答应。
只丞相后头还有一句:“若老五有什么差池,我要你们整座太医院陪葬。”
但见丞相寒着一双眸子,几位御医纷纷跪在地上,被吓得半张着口,连声大气也不敢出。
谁都担不起这个责任,不敢主动应承,只能任由冷汗滴落在脚底。
.
仲夏时节,青枝在小厨房浇了厚厚的酥山,恐他醒来后头晕、没什么胃口,准备将酥山放入冰窖中冷藏,留着给他解腻。
齐酌风不知睡到多久,窗外明晃晃的太阳,格外刺眼。
伸出手,慵懒的用手臂遮了遮。
仔细瞧,才发现这是青枝的屋子。
他昨夜睡在了这里?
用力揉了两下额头,昨晚喝到断片儿,已经不太记得发生了什么。
“四公子醒了。”小愚听闻屋中有悉悉索索的动静,立即去禀告给小姐。
青枝端了酥山进来,屏退了婢女,未让丫鬟近身。
在门口低声吩咐了句:“都在外面守着,我亲自去服侍公子。”
“免得他脾气大,万一再有个起床气,下人又要受苦。”
其实她就是不想说,是她小气、占有欲强,不愿让人看见她的齐小爷才起床时,衣冠不整、慵懒又风光无限的样子。
希望他的每一寸肌肤都只有自己能窥探,能抚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