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酌江打马归来,翻身下马,将马鞭扔向身后,大步流星地朝着自己房里走去。
马夫接过五公子掷来的马鞭,牵着公子心爱的赤红小马驹,朝马厩里走去。
几位公子寻常出行所骑的马,马夫都有印象,会跟其他普通马匹区分开,平时格外细心打理。
拿一把刷子,将烈马的鬃毛,用力梳得又光又亮。
齐酌江回了自己庭院,一边往里走,一边不忘吩咐护院:
“来人,寻两个武功高强、身手不凡的暗卫。”
“去四哥院子里,以后董姑娘若是出门,也好有个照应。”
这年月礼乐崩坏,衙门形同虚设。
莫说打人逍遥法外,就算是被杀了也得自认倒霉。
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姑娘,万一被人欺辱了,他倒是能替她找回场子。但受到的伤害,却是怎么也弥补不回来。
“是。”护院首领负手行礼。
正准备去院中挑选,就见四公子着披风而至。
眉眼处不辨喜怒,待走到齐酌江身旁,听他叫了声“四哥”。
径直抬起腿,一脚踹在他胸口。
将他踹出几米之远,脊背磕在庭院内的柘桑树上。
伏地不起,一口血吐出来,洇红了来往奴仆的脚底。
家丁见状,无不大惊失色,慌乱闪躲在一旁。
齐酌江用手扶着地面,抬头看向四哥。
若非同样身为军旅之人,甚至根本拦不住他这一脚,直接就能送他去见了阎王。
五公子的护卫如何能忍,眼见四公子发疯,踹在小主子的胸口,直接将他踹吐了血。
登时纷纷拔剑。
齐酌风轻嗤了一声,睨了一眼这帮酒囊饭袋,冷笑道:
“别单挑了,你们一起上吧,免得说我欺负弟弟的护卫。”
甚至不需要去兵器库里,取自己上战场杀敌时才用的双锏,自诩赤手空拳,就能将这几个插标卖首尔打得满地找牙。
齐酌江吊着一口仙气,险些晕厥,给几位护卫使了个眼色:
“都退下。”
“我与四哥之事,与你们无关。”
他终于没了力气,倒地前,声音沉沉,镀上一层沙哑,命令道:
“把剑都收起来。”
“你们……你们不是他的对手……”
齐酌风自然没有为难他那些护院,一群无名之辈。
只走到他跟前,俯下身来,拍了拍他的肩:
“我警告过你,不要觊觎四嫂。你拿我的话当耳旁风。”
随即起身,晃了晃手腕,回头丢下一句,语气凶狠:
“下次,再看青枝,我就把你眼睛挖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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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了相府,便骑马去了这两日常往的勾栏院。
齐酌畔早早的温了一壶酒,在那里等他。
鸨母见他进来,对这等煞神,是不敢过分热络招呼的,恐哪句话说不对了,招致灾祸。
却也不敢怠慢了,只挂着做皮肉生意时,才有的媚笑。
嘴裂得很开,笑容却不过眼睛:
“四公子来了,打从前两日您传唤暮云姑娘唱曲,老身就一直没让她接客了。”
“恐弄得满身污秽,惹四公子膈应。一直让她干干净净的等着您呢。”
“这会儿正在阁楼上歇息,早早的抱了琴到七公子身旁。等您上去,服侍您温酒宽衣、把盏言欢呢。”
齐酌风没理会鸨母,迈开一双大长腿,几步上了阁楼。
进到常去的房间,果不其然,齐酌畔早早地等候在了那里。
有他提前言语一声,齐酌畔即便再忙,也不会失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