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愚觉得他是她男人,养她天经地义,这实在没什么不好意思的。
何况齐家从董家,打劫了多少好东西去?
光是他们抢劫的,都够董青枝两辈子衣食无忧了。
只她还是摇了摇头,将胭脂水粉仔细放了回去:
“不了。”
“小愚,你去取一些我的首饰,拿去当了。”
“不要啊,小姐。”小愚慌忙摆了摆手,拉住小姐的袖子,劝阻道:
“带在身边的,都是夫人留下来的遗物。”
“而且我们在相府天长日久的住着,典当首饰,也非长远之计。”
说来便觉遗憾,从前夫人在世时,还曾想过用上好的和田玉,打一套的首饰,给小姐当嫁妆。
几位哥哥还说要埋一坛女儿红,待小妹将来出嫁时,跟妹夫痛饮。
如今夫人驾鹤西去,哥哥在战乱中,死的死、亡的亡、消失的消失,一家人骨肉离散。
皆拜齐家所赐。
董青枝正欲说什么,小商小贩狗眼看人低,已经开始驱人了:
“两位客官,到底买不买啊?”
“不买别**,摸坏了,你赔得起么!”
小愚受了奚落,卷起袖子,正欲上前理论:
“怎么说话的呢?门缝里看人是不是?”
“信不信本姑娘拿出银子,把你这个小摊都包了。”
“就你这么做生意的,早晚歇菜!”
已经早早的被董青枝拉了回去:“算了,小愚,我们在外行走,我不想生事端。”
小商贩见这两位公子打扮的俊秀,一副弱不禁风的模样,他一拳能打倒两个。
在被齐家掌权的洛阳,百姓尚武,瞧不起这样油头粉面的公子哥。
回头嗤笑一声,不再搭理这两个了。
远处是齐府的马车,下来两个人。
朝着这边走过来,为首的便是齐家五公子齐酌江。
莫说在洛阳,即便放眼九州四海,也少有不认识他的。
不以一曲动天下,只以才学惊世人。
齐酌江六岁作诗,在那篇美人赋之前,便已有不少流传颇广的旷世之作了。
待走到董青枝跟前,本想开口唤‘四嫂’,只瞧见她身上的男装,硬生生咽了回去。
以拳抵唇,换成掩饰不住的缱绻笑意:
“董兄出来买东西吗?”
“其实有什么需要的,跟府上下人言语一声,何必亲自前往。”
“可是下人攀高踩低,驱使不动?”
“啊,不是不是。”董青枝连忙否认,认真道:
“也是想出来走走。”
“给柠柠挑选些礼物。”
“奥——”齐酌江有过一瞬间的晃神,随后恢复如常。
无视了小贩险些惊掉的下巴,吩咐身后随从:
“来,把这个摊上的胭脂水粉都包了,好生送回府上,四哥房里。”
“是。”随从摸出几吊五铢钱,付给了小贩。
“不用找了,但你马上从我眼皮底下消失,离开洛阳,别让我再看见你。”齐酌江说完,已经不去理会那小贩。
小贩天降巨富,不住磕头感谢,还在忏悔道:
“小的有眼不识泰山,不知这是相府贵宾,还求四公子饶命啊。”
抱着怀里的几贯钱,感叹世事无常,也算因祸得福了。
齐酌江不得不回头看了他一眼,心情好,也没跟他计较,反倒玩笑了句:
“谁要你的命?别败坏我齐家的名声。”
“这不是相府的贵宾,就是齐府的家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