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酒鸢回去时,朔王府里,祁骁仍旧着急得有些上火,还睡不着觉。
“你去哪儿了?怎么这么晚才回来?”他狐疑地打量着陆酒鸢,觉得自己好像被抛弃了:“父王都被抓走了,你还有心思出去玩!”
“我不是出去玩。”陆酒鸢低声道,祁骁一愣:“那你不会是去……想办法把父王救出来了吧?”
陆酒鸢颔首,祁骁惊愕道:“不行,万一把你也给搭进去怎么办?这回他们连父王都敢带走,更何况你一个弱女子!”
“就连你也觉得,我只是一介弱女子么。”她眉眼微动。
祁骁连忙认错:“我不是那个意思……小爷只是担心你罢了!”
别扭如他,要说出真心话来也不是那么容易的。
“要是你和父王都被抓走了,那留我一个人在这王府里,我多凄惨!”他没好气道,“你们有没有想过我!”
他说这话,倒像是一个害怕被爹娘抛弃的普通孩子。
陆酒鸢确实心生愧疚,她想象了一下那个画面,若真那样的话,这孩子可能真的会受不了吧。
“相信我,不会那样的。”她给祁骁坚定的回答,“要不了多久,你父王就能回来了。”
“真的么?”祁骁有点疑惑地望着她,“你就这般自信啊?那些人既然把父王给带走了,恐怕不会那么轻易放他离开。”
“嗯,我已经有了把握。”她未进行过多解释,只笑着伸手轻拍了下他的发顶,“总之,相信我就好了。时候不早了,赶紧回屋去睡觉吧。”
安抚完祁骁后,她也回了自己房间,躺在**时她望着头顶的床帐想:祁衍一定也不会坐以待毙,说不定在被带去大理寺之前,他就已经暗中安排好要如何脱身了。
只是这些她知道归知道,但要让她袖手旁观,她真的做不到,所以今夜她还是选择了挺身而出。
只希望……他在大理寺中不要受什么苦吧,不知道那位大理寺卿究竟打算如何对待祁衍,她总觉得对方没安好心。
从当日看到对方的眼神,她就感觉那不是个好人。
而在陆酒鸢睡着之后,祁衍安排的人手也确实开始了动作。
参了祁衍和祁奚一本,把贪污军饷这个罪责加到了同盟头上的督察院御史大人正在家中熟睡,却忽然被一阵动静吵醒,睁开眼一看,自己的房门口竟站了几个高大健壮的男子,气势凛冽。
初九笑眯眯地走进来,对还在发呆的御史大人道:“大人和榆王勾结陷害景王和朔王时,是否想过会有这么一天?别害怕,我们最多不过是抓了你府里的一众家眷,暂时把他们控制了起来罢了。”
“……你们!竟然如此堂而皇之的私闯官员府邸,本官定饶不了你们!”
“大人要放狠话,还是悠着点。”初九继续笑道:“大人为官多年做的那些肮脏事,也是数不胜数了吧,不知大人那年仅八岁的宝贝儿子,是否知道他的父亲是这样一个恶贯满盈的人呢?”
“稚子什么都不懂,你们别在他面前瞎说!”御史急了,他最在乎的便是自己这宝贝儿子,每日在儿子面前营造的也都是自己是个好官的形象!
若他曾经做过的那些事真的暴露在年仅八岁刚懂事的孩子耳中,那他这慈父的形象就彻底毁于一旦!
“既然大人想在自己的孩子眼中留点面子,那便应该知道接下来应该如何做了。”初九声音忽然冷了下来,“想必也不用我们来教您了吧?”
御史连连点头:“……本官知道了!只要你们别对我的妻儿下手!”家人被人控制,已经不光是自己高大光辉的形象破灭这一件事了,他最忌惮的还是家眷都在他们手中。
初九带着人退了出去,临走时似笑非笑地看了御史一眼。
那眼神看得御史大人冷汗直冒:这到底是谁的人?是朔王的还是景王的?居然有这般可怕的手下,看来他是得罪了个不得了的人物!
这下榆王给他再多好处,他也开始害怕了——对方手段如此狠厉,比起钱财地位来,那明显还是性命最重要啊!
若是命都没了,留着钱财还有什么用?
“还有两日,主子的蛊毒便要发作了。”走到外面时,初九抬头看了眼天,低声道,“希望这位御史能识相点,赶紧行动。”
翌日,御史大夫看着自家空****的院子,擦擦额上冷汗,着急忙慌地进了宫,面了圣。
“皇上……之前是臣弄错了,这贪污军饷之事根本就是子虚乌有,景王殿下和朔王殿下都是无辜的!”
“什么?”彦帝眉头紧蹙,放下手里的奏折,“弄错了?那你便说说,到底是怎么回事?”
在御史心虚加忐忑地跟彦帝解释完后,彦帝眉头并未松开:“那按你所说,这贪污军饷一事,从一开始就不存在,只是有人假造了证据,诬陷两位王爷?”
“是!”御史大人掷地有声地道:“都怪臣一时不察被贼人钻了空子,这才冤枉了两位殿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