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便去给朕好好查查,到底是何人假造的证据。若不找到那人,朕便唯你是问!”彦帝也怒了,他感觉自己被耍了一道,手一挥,便将案几上的一支笔扫到了御史面前。
御史颤抖着不住磕头:“……是……臣定然找到那人,给皇上一个交代!”
还好……到时随便找个替死鬼给他安上这个罪名就好了,他也不算全无退路。
但他也明白,他是绝对不可以将幕后之人是榆王这事供出来的,那样的话榆王也绝对得要了他的性命。
“既然是冤枉的,那便通知大理寺那边一声,把朔王放了吧。”彦帝想了想发话道。
“是!臣这便去通知他们!”御史马不停蹄地又赶往了大理寺,生怕晚了一步又出点什么意外。
好在,他发现大理寺还没来得及对朔王做点什么——他到的时候,祁衍正坐在牢房里的床榻上闭目小憩,浑身矜贵之意仿佛所在的并非牢房,而是金殿。
“皇上有旨,快放了朔王!”御史高声道,大理寺卿一脸纳闷地看了他一眼:怎么回事?不是说好一起联合榆王,对付朔王的吗?这人怎的突然就叛变了?
但他也意识到局势发生了改变,不敢多言,顺势将人放了。“你们,去把牢门打开,把王爷请出来。”
“是!”官吏们跑过去打开了牢门,然后便犯了难:因为即使他们开口让里头的男人出来,对方却巍然不动,像没听见一般。
“这,大人,怎么办?”只好找上司求救。
大理寺卿和御史对视一眼,两人都明白他们不出马是不行了,朔王这明显是在等着他们过去。
两人换上赔礼的笑容走进牢房中,“……王爷,请您出去罢,您这么大一尊大佛,怎么能继续屈尊于这肮脏之地呢?”
可谓是极为卑微了。
祁衍这才睁开眼看了他们一眼。
“不是说,本王私吞了军饷,还要让本王签字画押么?”
“这……那只是臣之前随便说说的,哪敢真的让您这么做啊……”大理寺卿把脸笑成了一朵**,恨不得求他出去了:“如今这皇上下令释放了您,下官怎么还敢呢,看来都是一场误会呀……”
祁衍冷笑了下,起身朝外走。
两人连忙卑微地跟在他后头,一路护送他走到了大门处。
“王爷,这是下官专门安排好的前来接您回王府的马车,您看看,还满意不?”御史一边擦着汗一边介绍道。
祁衍看了眼面前的马车,确实看起来很华丽,应该是要花不少钱。但这样的货色在他眼中,也不过如此。
他没有发表评价,御史大人那冷汗便流得更多了:完了,朔王这一看就是不太满意啊……算了算了,还是赶紧把这尊瘟神送回去吧,他是真的不敢再耽误下去了!
他殷勤地弯下背,让祁衍踩着自己上马车,丝毫不要面子了:“王爷……请。”
祁衍垂眸瞥他一眼,抬脚直接从他背上踩了过去,如他所愿,把他当成了踏凳上了马车。
御史大人总算松了口气,同时又觉得非常屈辱,但没办法,谁让他的弱点都被对方握在手中呢?
皇宫中,彦帝正批着折子,大殿中却又来了一人。
“太子殿下驾到!”
“均儿怎么来了?”彦帝面色肃然地问,今天他这殿里还真不是一般的热闹?
太子祁均给他请了安,闲聊了几句,便说起了正事:“儿臣这次来,是想同父王说,儿臣思前想后,觉得将朔王关押进大理寺之举属实有些不合适。他到底是个王爷,况且身子骨也不好……”
彦帝眉头一皱:“你也是来说此事的?”
“父皇,怎么了?”祁均意识到不对劲:“难道在儿臣之前……也有人来说过此事了?”
“不错。”彦帝沉声道:“督察院御史亲自来与朕说,之前是他失职弄错了,朔王与景王是冤枉的。朕已经下令,让大理寺放了朔王。”
祁均纳闷:他居然还来晚了一步……被人捷足先登了。
该不会是昨日那女人找了他之后,又去找了别人吧?
“原来如此……既然父皇已经做出了明智之举,那儿臣便不多问了。”他低头道。
“这事,确实不简单。”彦帝眯了眯眼,看着自己的儿子道:“其中蹊跷颇多,朕命你好好去查一查,然后给朕一个答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