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他们就到处抓孩子吗？”

妇人点头：“是啊，起先是本县的孩子，后来孩子越来越少，他们就到外地去抓。”

“那你们为何不报官？”崔铭问道。

“他们就是官，我们到哪里去告？”妇人的眼中是愤怒的火焰，“前些年也有人去长安告，可是不是半路失踪就是路上遇到劫匪，没有一个能活着走到长安的。”

“你们可是亲眼看到孩子们被送到了海里？”戚九九问。

妇人点头：“他们把聚集到的孩子全都赶到一条船上，然后就驶向大海去了，从此以后再也没见过那些孩子。”

“你们相信萨婆吗？”

“就算是最初有人信，可一批一批的孩子送过去，海面还是那么不平静，采珠还是那么艰难，渐渐的就没有人信了。”

戚九九看向崔铭：“这么说人牙所略的孩童，是送到海里祭萨婆了。”

他拧着眉思考了片刻后道：“大费周章，冒那么大的风险略来的孩子只是为了祭海神？这说不通。”

她又问妇人：“你确定孩子是被祭萨婆了吗？”

“没错，孩子们上了船就再也没有回来过，回来的只有一艘空船，那他们不是葬身大海又会去哪儿？”

“骨肉分离，妻离子散，”戚九九悲伤的情绪蔓延开来，“却只是为了他们那个愚蠢的念头。”

“既然你都知道是愚蠢，那他们岂会不知道，更何况是一群饱读诗书的官员。”

“你的意思是，这或许是他们的伪装？”

崔铭道：“不无这个可能。”

“那我们可要好好查查！”戚九九转向妇人：“夫人，你知道他们把孩子送到哪个海域吗？”

妇人摇摇头：“不知道。”

“那你知道下一次祭海是在何时吗？”

“这个也不好说，每次的时间都不一样。有时半年，有时三五个月。”妇人说完，立刻乞求他们：“两位恩公，请你们想想办法救救我们，救救我们！我们合浦全县百姓都会感激不尽！”

“夫人你放心，这事儿我管定了，我向你保证不出十日，还合浦百姓一个朗朗乾坤，一个青天白日！”

得到崔铭肯定的答复，妇人才离去，为防万一，崔铭命郭云护送，并在这些时日负责这对母子的安危。

“咱们从哪里查？”送走了妇人，戚九九准备与崔铭梳理一下案件。

可就在这时，又有一个客人来访。

来人是合浦县令李亦派的人，说是明日请他们去公廨一躺，还真让崔铭给猜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