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这时敲门声响起，惊醒了戚九九，她忙推开他站了起来。

抹了一把眼泪跑去开门，一见门口那人，她笑了。

“快请进！”戚九九把妇人请进屋来，又看看门外确定没有人跟踪这才关上了门。

妇人显得很拘束，也不敢坐，直挺挺地杵着。

崔铭向来都是身正背直，一身贵气，冷若冰霜，外人看了不免心生惧意，又是这种底层小民，更是不敢直视于他。

戚九九扯了扯崔铭：“放松点，你这样她会害怕。”

他明白过来，于是换了个自以为亲和的姿势往那儿一坐，殊不知更突显了他那高高在上的气质。

戚九九无奈作罢，拉着妇人坐了下来，给她倒了碗水。

喝完水，妇人小心翼翼地开口了：“你们，真的可以帮我？”

“如果你可以完全信任我们，我们一定不会让你失望。”戚九九直直地看着她，“我之前和你一样，生活在水深火热之中，吃了上顿没下顿，是这位郞君帮助了，我才会有现在的好生活。”

妇人看看崔铭，有点不敢相信的样子。

“我刚刚失去了母亲，特别能理解你对失去至亲的恐惧，所以请相信我们，我们一定不会让他们把你的孩子抢走。但是你要先告诉我们发生了什么事？他们为何要抢孩子？”

仿佛是有了共情之处，妇人心中对她的信任敢急剧增加，片刻后她开口了：“好，我都告诉你们。”

“我们合浦百姓都以采珠为生，以此向邻郡换取粮食。因为采珠的收益很高，合浦的地方官为了向民间搜刮珍珠，一些官吏就乘机贪赃枉法，巧立名目盘剥珠民。”

“为了捞到更多的油水，他们不顾珠蚌的生长规律，强迫珠民连年滥采。结果，合浦沿海珠苗灭绝，珍珠贝纷纷逐渐迁移到更深更远的海域，在合浦能捕捞到的越来越少了。”

“那怎么每年合浦还向朝廷上供那么多珍珠？”崔铭问道。

“虽说珍珠贝少了，可他们强行征调蜑户向更远更深的海域去采珠，那地方，十人去一人还就是好的了，很多的蜑户都葬身在那里。”

“这也就解释了为何合浦县的青壮劳力如此之少。”戚九九道，“那他们为何又要抓孩子呢？”

“抓孩子那为了送给萨婆！”

萨婆！她与崔铭对视一样，也看到了同样的震惊。之前八指曾说过孩子们都送给了萨婆，现在这里又出现同样的事情，这两者应该有密切关联。

二人突然觉得人牙之案似乎有了大的进展，不由地心情有些亢奋。

“萨婆是谁？”二人同问。

“萨婆是海神。”妇人答道。

“海神？”戚九九不解。

“因为珍珠贝迁徙的海域不平静，经常会有大风大浪暗流漩涡，还会有吃人的鲨鱼，剧毒的海蛇，官府说是我们没有得到海神萨婆的庇佑海域才不平静，所以要给海神送孩子过去，萨婆最喜欢小孩了，只要她高兴了海域就会平静，我们就能采得更多的珍珠。”

“一派胡言！”崔铭气得一拍案几。